開學後,我很快融入大學生活,同寢室的室友都非常友好。
我感到鬆弛:不用承受爸爸突然發泄的情緒,也不用滿足他的一切設想。
這天,我剛上完課和室友一起回寢室,居然在寢室樓下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爸爸!
他看見我們,笑意盈盈地對三個室友說。
“你們都是瀟瀟室友吧,我們家瀟瀟第一次到大城市,多虧大家照顧,叔叔請你們吃飯!”
在爸爸軟磨硬泡下,我們一起去了大學城的火鍋店。
他在我室友麵前一副慈父麵孔,一邊吃一邊說。
“瀟瀟這孩子啊我太知道了,你們別看她在寢室裏愛幹淨愛整潔,那都是假象。她在家裏啊邋裏邋遢的,我們都叫她邋遢大王!”
爸爸說著說著就笑了,好像隻有他才知道我的“醜陋本性”。
“還有啊,我一直覺得她對好朋友的禮貌都是假象,總跟她說做人要平易近人點,要不然這輩子交不到真心朋友!”
他盡情地向我潑著臟水,貶低打壓我,想通過這種方式讓我周圍的人知道我到底有多麼差勁。
他要讓所有人都覺得:他紆尊降貴委屈地照顧我,我應該處處聽他的話,還要感恩戴德地接受他的擺布。
我剛要站起身就被陳琦拉住。
“叔叔,我們都覺得瀟瀟很好,她很優秀。”
其他兩個室友也跟著附和,我看看她們,然後轉身跟爸爸說,“爸,我們下午還有課,就先回去了,你平時也挺忙的,不用總來看我。”
爸爸拉住我的手,“瀟瀟,爸爸回去反思了。讓你打卡確實很麻煩。但我找到了解決辦法——我在你們學校中好了一個保安工作,還在附近租了房。你搬出來和爸爸住,咱們可以像從前一樣了!”
聽見他的話我腦袋嗡的一聲。
“爸,你什麼意思!”
“當然是字麵意思了,爸爸為了你把工作都辭了,以後爸爸照顧你的起居生活,你負責好好學習就行!”
我全身血氣上湧,大喊:“我不需要!爸,你為什麼就不肯放手呢?我也是需要私人空間的!”
原本在同學麵前還裝作民主的爸爸,露出了真麵目。
“你跟我喊什麼,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一點不知道感恩,念的書都喂進狗肚子裏了,真是翅膀硬了,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他用一種讓人不舒服的眼光看著我的室友們。
我狠狠將杯子摔到地上:“對,我就是翅膀硬了!你以後說話給我小心點!”
爸爸沒想到我會激烈反抗,呆呆地站在那裏。
這頓飯尷尬結束。
學校規定大一大二不允許走讀,爸爸才絕了讓我搬出去的念頭。
可是,爸爸借著保安的工作,從早到晚地跟著我,讓我按照他規定的作息時間進行學習生活。
我不理他,他瘋狂給我打電話;我不接電話,他就在我寢室樓下大喊。
這天他居然偷溜進女生寢室,敲門叫我起床去圖書館學習。
“瀟瀟,周六這麼好的時間,你怎麼能用來睡覺呢?快起來,爸爸給你到圖書館占位置!”
既然你用道德當成束縛我的枷鎖,那親愛的爸爸,我對你將不再有道德。
我可要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