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開學的幾天,我跟爸爸一直處於冷戰的狀態。
也許因為我態度過於堅決,或因為爸爸對我總歸有父女之情。
他還是陪我坐火車,送我去學校。
一路上,我們沒怎麼溝通。
陽光暖洋洋地照在我身上,我生出幾分困意,便沉入夢鄉。
再醒來時,火車馬上要抵達目的地,我卻沒有看見爸爸。
我以為旅程過長,爸爸去別的車廂轉了,就沒在意。
到站了,我發現爸爸根本沒有回來,我的背包和行李也不翼而飛。
我慌亂了,我的報道材料以及證件、銀行卡全都在包裏,於是拿出手機打給爸爸。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
我打了幾次電話,才發現他把我拉黑了。
我站在原地,手腳冰涼。
隻是因為我沒有聽他的話,他就把我一個人扔在車站。
他想告訴我:這是我不聽話要付出的代價。
他想用拋棄來證明:沒有他,我根本就活不了。
從而達成他最終的目的:我認同他,服從他。
就在這時,我看到車站外學校來接新生的老師,我急忙衝過去然後大喊。
多虧迎新老師幫我辦理臨時身份證明,我成功出站。
她溫柔地安撫我,並帶我上大巴車。
我瞬間信任她,流著眼淚求助她:“老師,我的行李和證件可能被偷了,爸爸也不見了......
“會不會是我爸不要我了?老師,我該怎麼辦......”
老師安慰我:“瀟瀟你放心,老師一會陪你去派出所,別太擔心!”
“謝謝老師。”
......
我還沒做完筆錄,爸爸就拎著大包小裹出現了。
他一臉不滿:“周瀟瀟,你這孩子,我就抽根煙的工夫,你就跑沒影了,什麼時候能讓我省點心!”
一旁老師譴責爸爸:
“你不僅在上一站下車,還拿走所有的行李和孩子的證件。這叫抽根煙?
“你居然還怪孩子亂跑!”
要不是我要求調取監控,恐怕這次的鍋又要扣在我頭上。
爸爸漲紅著臉,卻絲毫沒有愧疚。
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警察同誌、老師,你們不知道我這個女兒啊,外表看著聰明伶俐,實際上笨得很,我這是為了試試她的反應能力!”
說著他拽住我胳膊,我一把甩開。
當著警察的麵,他不好發揮,破天荒哄我:“你這個孩子,還生爸爸氣了。爸爸錯了還不行嘛!”
我說:“爸,你把我放在包裏的銀行卡給我,我自己去學校!”
他怨恨地看著我,礙於顏麵,不得不從口袋裏拿出卡。
警察批評教育他時,老師帶我回學校了。
路上我默默流淚。
原本爸爸讓我報考本地的一所大學,我在填誌願時偷偷改了我的理想大學。
拿到錄取通知書時,是我十八年來最開心的時刻。
一切塵埃落定,爸爸沒有痛罵我。
那時我還在慶幸,爸爸終於願意讓我作為大人在學校生活。
可誰知道他連夜做出一份KPI式生活費計劃書。
上麵一條條地規定著我的飲食起居,每天早上到晚上要做什麼,每一條打卡對應的金額,以及如果沒有按規定進行要得到的懲罰。
如果不反抗我就得繼續做他的傀儡,按照他的旨意生活,然後嫁給一個他讓我嫁的人,換最高的彩禮。
我打定主意,要徹底擺脫爸爸NPD式的控製。
可是爸爸根本不願意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