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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震驚地看著他，幾個月前還一臉崇拜看我練劍的孩子，如今已是嫌棄的模樣。

他不知道，我若不舞刀弄槍，他父親怕是早就死在十幾年前的冬夜。

哪裏還會有他方自初？

兩行清淚落了下來，我閉了閉眼，顫抖著聲音道：“好，既然如此，我不再是你的母親。”

我抱起女兒離開了院子，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緒，抬起小手替我擦拭著淚水。

“母親——”爽朗的聲音響起，將我的思緒拽回。

一道倩影撲進我懷中，衝我撒著嬌。

猝不及防間，方自初從旁邊竄出將沈明月推開，臉漲得通紅怒吼道：“滾開——她是我的母親，才不是你的。”

女兒有些疑惑，歪著頭：“方自初？當初不是你不要母親的嗎？”

“現在又來獻什麼殷勤？”

女兒的話惹得父子二人雙雙白了臉。

“方明月，你怎麼對哥哥說話的？”方唯安冷聲開口。

女兒雙手環胸：“世子爺大人，還請您管好您的兒子，不要到處亂認母親。”

“沈家可隻有我沈明月一個女兒，從未聽母親說過還有個流落在外的兒子。”

“方明月，我是你父親！”

“世子怕是老糊塗了，方家唯有方自初一個兒子，哪來的什麼方明月？”

說罷便拉起我的手離開，獨留方家父子倆在原地。

夜幕降臨，我將沈明月哄睡。

看著她小小一團，縮在自己身邊，心中泛起陣陣愧疚。

她幼時就跟著我離開方家，吃了許多苦。

懂事後便天天嚷嚷著要改姓沈，說是做我唯一的女兒。

她於我，早已不是完成係統任務的產物。

我摸著她的小臉蛋，心下一片柔軟。

從前我曾多次思考任務成功後，我能否下定決心離開方唯安和孩子們。

索性方唯安並沒有給我完成任務的機會。

當初我被係統選中，帶進小世界。

隻有阻止方唯安和謝清予相遇，並且將他攻略成功才能離開。

於是小小的我強行進入他灰暗的生活。

此時的方唯安隻是一個不受寵的落魄世子。

我們相遇在一個雪夜，小小的他蜷縮在地，任由周圍的孩子對他拳打腳踢。

我拎著快超過自己個頭的劍，大聲嗬斥他們。

最後的結局是我倆都掛了彩，狼狽地在雪地上奔跑。

在我的陪伴和布局下，方唯安並沒有和謝清予遇見。

攻略任務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眼見任務即將成功時，方唯安終究還是和謝清予邂逅，可我並不慌張。

畢竟，與他自幼相識的，是我。

為嫁給他冰天雪地跪了一天一夜高熱的，是我。

能牽動他情緒的，是我。

我堅定地相信，他不會愛上其他人。

一如我在日日相處中愛上他，誕下兩個孩子。

甚至萌生出攻略成功後，放棄回家的想法，準備與他相守一生一般。

所以當謝清予陪在他身邊，我被眾人議論時；謝清予隨意出入他的房間，我被下人嚼舌根時，我都毫不在意。

自從用孩子喚起他的記憶失敗後，我便多次嘗試告訴我們過往的種種。

我講少時美好的感情，一直持續到婚後也不曾改變。

講十幾年的相守，我們之間早已不是簡單的情情愛愛。

我們的感情如同藤曼一般交織在一起，難舍難分，無法砍斷。

所以當麵對方唯安冰冷的態度，陌生的眼神時，我心中唯有難過。

我想告訴他，他記憶中和謝清予的記憶曾經都是屬於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