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眶一熱。
他們不是不知道,我身體不行,是為了救白疏。
可還是要以此來折辱我。
起了話頭那人弱弱開口:“想要孩子也可以領養......”
“怎麼?我們白哥不配有親生的骨肉嗎?”
“就是啊,白哥基因這麼好......”
“聽說餘初梁撿了個貓當孩子養,每天‘寶寶’‘寶寶’的叫。”
“生不出孩子的女人都這麼變態嗎?”
......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越來越過分,難聽。
可更傷人的是,白疏的沉默。
我很想馬上推開門,看看這些背後說壞話的,被當事人抓個正著,會是什麼反應。
可那扇門似乎有千斤重,讓我無力推開。
白疏的小助理聞再再嘟嘴道:“白總,餘姐姐早就配不上你了,我真是為你不平。”
終於,白疏開口了。
“有什麼辦法?被我攤上了。”
“她生不了孩子,年紀又大了,除了我誰會要她。”
我從氣得渾身發抖,到身子如同凍結一般,僵立原地。
白疏,原來這才是你真實的想法!
這一刻我徹底被惡心到了。
他怎麼有臉,當自己是我的救世主?
包廂裏,聞再再嗲氣地說:“沒有愛的婚姻是很窒息的,幾十年怎麼熬啊?”
“心疼白總,要背負這麼沉重的包袱。如果是我救了你,一定不會仗著恩情糾纏。”
“而且就算有恩,也還完了吧!這麼多年養著她在家享福,多少女人羨慕呢!”
白疏揉了揉她的頭,誇了句:“還是再再懂事。算了,別說這些煩心的事了。”
“她確實是救了我,加上在一起這麼多年,我要是不娶她,就是個罪人。”
我再也聽不下去,轉身離開。
路過垃圾桶的時候,我頓了頓,把B超單扔了。
......
我循著記憶,回到老破小出租屋。
十年時間,白疏創業成功,我們房子越換越好,最後住進了別墅。
物質條件好了,反而相處時間少了,交流也變得淡淡的。
記得有人說過,男人有錢的時候做的選擇,才是真愛。
窮的時候,不過是沒得選。
白疏大概也是這樣。
知道他嫌棄我又覺得不好甩掉的那晚,我渾渾噩噩在外麵待到淩晨,才回家。
窗口黑漆漆的,顯然,白疏還沒回來。
微信提示音接二連三響起。
是聞再再發來的。
年輕時髦的女孩兒坐在白疏腿上,一手摟著他的脖子,唇角貼合。
白疏麵色泛著潮紅,雙眸緊閉,看著是喝醉了。
可酒醉還有三分醒,這麼大個人坐他懷裏,能不知道嗎?
聞再再直接貼臉開大:“老女人,你早就配不上他了!識相滾遠點!”
“我在垃圾桶裏看到你的B超單了,老蚌生珠也太好笑了吧!”
“別以為可以用孩子綁住男人,我看不起你!”
......
我本來想把照片存下來,最終還是連同對話框的所有內容,一起刪除了。
存下來,手機都臟了。
榮寶似乎知道我心情不好,喵喵叫著,咚一聲倒在我腳邊,敞著肚皮扭動,撒嬌。
我揉了揉它的軟乎乎的肚子,心情好了點。
懷孕艱難,加上這麼多年,我的世界隻有白疏,所以我一時割舍不下。
“榮寶,我想最後努力一次。”
“榮寶,如果我肚子裏的寶寶出來,你就是姐姐了,你要讓著比你小的寶寶,好嗎?”
我說一句,它都會回應,聲音還不一樣,好像真聽懂了似的。
白疏讓我感覺孤獨,在這段感情裏,他給我的幸福感,還不如一隻貓。
淩晨兩點,大門的密碼鎖響起來。
白疏回來了。
打開燈,被呆坐在沙發上的我嚇了一跳。
他皺眉,沒好氣道:“不開燈也不吱聲,是不是腦子有病?”
“是啊。”我啞聲開口。
不然當年怎麼會舍身救你?
白疏被噎,以為我在氣他晚歸,走過來。
他身上縈繞著酒氣,還夾雜著一絲甜膩的香水味。
“去給我煮個醒酒湯,應酬就是麻煩。”
“我想安定下來,我們結婚吧。”
我們幾乎同時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