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十年,我成了白疏朋友口中難甩掉的黃臉婆。
白疏說,早知今日,寧願被車撞的是他自己。
他不知道,我也早就後悔救他。
老天爺看我們達成共識,將我們送回車禍發生前一分鐘。
白疏如願以償不再背負我的恩情。
我奇怪地看著他,問:“如你所願,你哭什麼?”
......
眼一睜一閉,我回到十年前。
我恍然看著麵前的白疏。
此刻的他,還沒有成功男人的氣場,俊臉還帶著幾分青澀。
意氣風發或漫不經心,都不存在。
上一秒,我還在發狂地打他和他那個女助理。
白疏氣極了,吼道:“餘初梁,如果重來一次,我寧願沒被你救過!”
巧了不是,我也在想,如果當初沒有救白疏就好了。
他以為,後悔的隻有他嗎?
大概是相看兩厭的怨侶難得想到一塊兒。
老天當場給了我們一次重開的機會。
此刻,白疏眼眸亮亮看著我,弄得我心臟停跳一拍。
“初梁,跟我一起去深城,夫唱婦隨......”
反應過來自己回到了命運轉折點,我心跳加速,渾身顫抖。
腳緩緩不著痕跡,向後退了幾步。
失控的麵包車駛過來。
這次,我選擇眼睜睜看著白疏被創飛。
“砰——”
那真是我生平見過的,最美的拋物線。
四周響起尖叫聲。
很好,白疏都沒來得及叫一聲,就昏死過去。
我差點笑出聲,連忙捂住嘴。
有路人撥打報警電話,叫救護車。
沒人注意我和白疏是認識的,見我在原地不動,以為我是嚇傻了。
我那被手掌擋住的嘴越咧越大,我瘋狂地笑,笑出眼淚。
救護車把白疏拉走。
警察來了,拘捕肇事司機。
我知道是酒駕。
麵包車還是嶄新的,貸款買的,還沒來得及上保險。
這意味著肇事者沒錢賠。
清潔工拎著工具,清洗血跡。
不知道白疏會不會死。
管他呢!
反正我不會再跑一下就喘、動不動流虛汗、每個月發燒。
我轉身就走,腳步輕快。
這種充沛輕盈的感覺,恍如隔世。
是屬於22歲餘初梁的好身體。
上輩子,我舍命把白疏推開,自己被麵包車撞碎好多骨頭。
從那以後,我的身體變成非常虛弱,自然,懷孕也變得困難。
跟白疏在一起的第十年,我終於懷孕。
我喜極而泣,連忙拿著B超單去找他,就聽到有人問:“白哥,愛情長跑這麼多年了,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我們也好準備紅包。”
我一頓,這也是我想知道的。
雖然,肚子裏的孩子不可避免,會成為我們結婚的催化劑。
但我想聽白疏怎麼說。
“好好的,突然說這個幹嘛?”
我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帶著煩悶的氣息。
又有人說:“白哥,你確定要跟餘初梁過一輩子?”
透過虛掩的門,我看到白疏不發一言灌著酒。
我心像是被擰了一下。
看他的反應,那幫人膽子大起來。
“我一直覺得餘初梁配不上你,三十好幾的豆腐渣,還不能生,結婚圖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