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裏響起沈江樹咆哮的聲音,“她說什麼?你媽說你蓮心阿姨是小三你聽見了嗎?她竟然敢這麼說蓮心,我要打死她!這個惡毒的女人,敢汙蔑蓮心,破壞蓮心的聲譽!我當初真是瞎了眼,娶了這麼個喪門星!”
親媽被如此評價,我的兒子不僅沒有為我說話。
還附和道,“媽一直都小肚雞腸的,沒有蓮心阿姨大度,我都習慣了,爸,你也別生氣了,你都將就和我媽過一輩子了,媽走了,誰照顧你啊,還是去哄哄媽吧。”
我仰起頭,忍下眼淚,下了樓梯。
我伺候了沈江樹一輩子,在他和他兒子眼中,卻是他將就了我一輩子。
離開小區前,我去敲了俞蓮心家的門,但沒人開門。
俞蓮心大概是在醫院。
我拿著行李箱不方便,我決定先找個房子安置下來。
工資卡被我隨身帶著,其實我的退休金並不低。
如果是我一個人花,綽綽有餘。
隻是這些年為了貼補兒子,才過得摳摳搜搜。
租好房子,將家裏收拾幹淨。
我第一次享受到了自由。
原來,想幾點睡就睡,想幾點吃就吃,不用伺候人,是如此的輕鬆。
第二天一早,我去買了一身旗袍。
我一直很喜歡旗袍,隻是不舍得買。
這次,我買了一件最漂亮的旗袍。
我找到老領導病房門口,堵住了俞蓮心。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沈江樹也在。
我看著曾經漂亮優雅的俞蓮心,此時憔悴不堪。
俞蓮心嫁給了科長,生活優越,家裏有保姆,從不用做家務。
自然有大把的時間保養。
而我就是沈家的保姆,伺候完老的,照顧小的,後來又帶孫子。
俞蓮心微微仰頭,對我,她從來是瞧不起的。
認為我撿她不要的男人,沈江樹還對她念念不忘。
沈江樹也看到了我。
“你來做什麼?”
我開門見山,“俞蓮心,沈江樹給你的錢,是我擺攤賺來的,還給我。”
俞蓮心似乎有些意外,看了一眼沈江樹,又看向我,“問梅,這件事情我可以向你解釋,或許我們之間有誤會。”
我冷冷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她歎了一口氣,“這件事是我不對,前段時間我壓力太大,不知道該怎麼疏解,湊巧遇到了江樹就多說了一些,之後他就給了我一筆錢,我本以為這件事你是知曉的,現在看來,是我的存在讓你誤會了。”
我看著她,冷笑了一聲。
“所以呢,這影響你把錢還給我麼?”
“龔問梅!”
沈江樹厲聲開口,一下子走到我麵前,將俞蓮心擋在身後。
“鬧了這麼久,你還不消停,你是非要真的走到離婚那一步,才知道錯嗎?”
我對上他,在看到被他護在身後的人,忽然覺得自己異常可笑。
“說完了嗎?所以我來要我的錢,有問題麼?”
沈江樹一噎,看我還要往裏走,扯住我的手腕,就要拉我。
他似乎認定,我隻是在鬧脾氣。
隻要讓我吃到苦頭,就會退縮,我就會老老實實地回來,繼續做他招之即來揮之則去的保姆。
所以他拽我的手沒有絲毫的收力,我整個人幾乎是被他甩開的。
我甚至能夠清楚地感覺到,我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仰躺。
後腦狠狠地磕在牆上,劇烈的疼痛,讓我眼前不住地眩暈。
失去意識前,我對上沈江樹盛滿慌亂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