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他每日會來我屋前晃悠,還將他的衣物丟給我洗,說這樣能消了一些人的歹念。
不過他從未向我透露過他的身份,單從他的著裝上來看,想必是個富家公子。
我在院子裏養了條狗,還種了很多荷花。從前在許家,許少恒從不允許我在院裏養其他花。
許家後院,種了滿滿的牡丹,聽說這是薑婉寧生前最愛的花,她死後,許少恒仍叫人打理這些花。
若死一顆花,杖責五十!
因為那些牡丹花,被活活打死的下人也不在少數。
薑婉寧雖死,可許府上下,全透著她的影子。
周管家找到了我的住處,勸我回去,說從未見許少恒發如此大脾氣。
我讓他回去通報。
“你告訴許少恒,一紙休書休掉我便好,再八抬大轎,將那舞姬娶進將軍府。”
管家知道我說的氣話,勸我道:“夫人,您怎的就不肯服個軟呢?連老奴都看出來了,少爺他心裏是有您的。”
見我不肯回去,管家也隻能回去通報。
三天後,管家臉色複雜地來到我住處,將一紙休書交到我手中。
我看著那封休書,一股子寒意從心底攀起。我原是說的氣話,沒想到許少恒真的將休書送來。
管家幾番欲言又止,臨走時歎氣道。
“我家少爺道,如你所願。”
第二日,街上吹吹打打的迎親隊伍,陣勢浩大,不亞於五年前我嫁入將軍府那日。
而今日,正是許少恒迎娶那舞姬的日子。
我站在街上,聽著眾人對我的罵聲,那顆追著許少恒多年的心,突然間碎了。
“我就說吧,那蘇梨風光不了幾日,如今一個舞姬都能將她頂下去。”
“我聽說這舞姬撩撥男人可有手段了,就連我們年少成名的許將軍,也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不知覺的,淚已濕了滿麵。
許少恒騎在那高頭大馬上,經過時,淡淡的瞥了我一眼。
我恨不得當即衝上去,毀掉這場婚禮,可我的腿還是桎梏在了原處,動彈不得。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朝看盡長安花。”
陳淮安扇動折扇,笑容滿麵地走向走。
俯身道:“小女子,這大喜的日子,你為何落淚啊?”
通過這段日子相處,我跟陳淮安倒也不生分了。
他時常來我住處幫忙,也並非我先前所認為的,是個好色登徒子。
他這人,不過嘴有些貧。
另個就是,身份不詳。
此後,我憑借針線手藝,倒也能賺些銀兩過活。
陳淮安總是過來幫忙,偶爾還吟詩吹簫幫我吸引人過來。
這日,我正準備收攤回去,一抬頭,看見一抹熟悉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