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的動靜越來越微弱,我混亂的思緒卻越來越清醒。
導師曾經苦口婆心地勸誡,不要為了男人犧牲自己的前程。
可那時候年輕,總覺得有情飲水飽。
我驕傲地揚著下巴:“顧北塵和其他人不一樣。”
多年以後,這句話化作一把利劍穿越時空而來正中我的眉心。
突然就很想在臨行前見導師一麵。
了解我的身世後,念書那幾年,導師幾乎將我視如己出般噓寒問暖。
幾年不見,她的兩鬢竟已變得花白,幹瘦的手拉著我促膝長談。
她沒有問我心意轉變的原由,隻是扶著老花鏡欣慰不已地說道:
“我就知道,你最後還是會選擇去讀博。”
“你的天賦不繼續深造,太可惜了。”
“這些建築手稿是我大半輩子的心血,你一起帶上。”
“小南梔,祝你一路順風,前程似錦。”
輕輕帶上門時,我看見導師摘下眼鏡,抬手抹淚。
這一次,不會再讓您失望了。
我以為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是新的啟程。
可沒想到這麼快又遇到了我厭煩之人。
晚晚攔在我麵前,嘴角噙著幾絲笑意:
“南梔姐這是要去哪阿,招呼都不打一聲。”
我不想胡攪蠻纏,麵無表情地繞過,可她卻突然奪過我的箱子扔下樓梯。
劇烈撞擊之下,箱子裏老師的手稿散落一地,沾滿了汙漬。
我腦子嗡的一聲,急忙跑下樓,心疼地一張一張撿起來。
晚晚嗤笑一聲,不緊不慢地跟過來,高跟鞋狠狠地踩在我的手背。
我疼地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地想推開她。
可周圍突然湧上來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
他們死死壓著我的肩膀,狠厲地踢向腿彎,迫使我雙膝跪在晚晚麵前,
任憑我拚命地掙紮也動彈不了分毫。
我仰起臉屈辱地怒吼:“你瘋了嗎,你到底要做什麼。”
晚晚抬起手腕漫不經心地撫摸著指甲:“沒什麼,就是不開心,找點樂子。”
她撿起幾張手稿,一臉不屑地嘲諷道:
“一堆廢紙還當個寶貝似的,我幫你燒了吧。”
血液一瞬間翻湧上來,我低吼了一聲:“你敢!”
她冷笑一聲。示意旁邊的男人遞過來一個打火機,
吧嗒吧嗒地在我眼前一明一滅,眼底掩飾不住地得意:
“如果你求我,我可以考慮不燒。”
我緊握雙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幾乎從咬緊的牙關中擠出這句話:
“求求你,這些手稿對我真的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