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塵眼神哀慟,他想拉住我的手懸在空中,微微顫抖。
末了,他十指收攏成拳狠狠地砸向牆壁,艱難地啞著嗓子開口:
“南梔,算我求你,婚禮在即如果突然取消,媽媽肯定接受不了。”
“親眼看著我們結婚是她一輩子的心願。”
“你再恨我,也念念媽媽當年對你的好,可以嗎?”
一向身姿筆挺的顧北塵此刻卻微微弓著背。
他雙眼猩紅地低聲哀求:“不要離開我,南梔。”
過去的回憶就像走馬燈一樣在我眼前不斷放映。
“南梔,別害怕,阿姨每天晚上都陪你一起睡好嗎。”
“快來試試阿姨給你買的新裙子,還有這個蝴蝶發卡喜歡嗎。”
“誰敢欺負南梔,我就和我誰拚命,南梔就是我的親生女兒!”
胸口窒息般的刺痛讓我喘不過氣。
求生的本能迫使我用力錘著胸口,強迫自己大口的呼吸。
心底無數個不甘和疑惑幾乎要將我的胸腔炸開。
我正欲開口,顧北塵的目光卻越過我,失神地輕喊一聲:“晚晚。”
瞬間呼吸一滯,我僵硬地轉過身,不遠處站著一個纖弱的女人。
晚秋的涼風吹起她墨綠色的輕紗裙擺。
她摸著小腹梨花帶雨地看著我:“對不起,南梔姐。”
“我隻是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
“這一點你比誰都清楚,畢竟你從小就沒有爸媽的......”
“住口!”顧北塵驚怒交加地大吼了一聲。
他驚慌失措地看向我,下意識地想伸手拉住我,卻什麼都沒抓住。
多可笑。
他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清楚,那些是我最不願意麵對的傷疤。
可他卻隨意地當做閑談,在床上說給別的女人聽。
晚晚神情委屈地向我走來:“對不起南梔姐。”
轉而她又附耳輕聲嘲諷道:“沒人要的野種。”
我知道,她想激怒我,挑撥我和顧北塵的關係。
那就,如你所願。
可我揚起的手都還沒有碰到晚晚,就被顧北塵用力握住。
我冷笑一聲,用另一隻手狠狠地扇在晚晚的臉上。
這一巴掌幾乎用盡我全身的力氣。
她的臉上瞬間浮現清晰的紅印。
顧北塵怒不可遏地推倒我:
“南梔,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狠毒自私。”
“她肚子裏還有孩子。”
我仰起臉,眼神冰冷地盯著他:
“我也是才知道,你如此虛偽惡心。”
我輕輕拍掉身上的塵土,
視若無睹地繞過臉色慘白的顧北塵,神色漠然地轉身離開。
他焦急地不斷喊著我的名字,身後一陣腳步慌亂的聲音。
“北塵,我現在真的不舒服。”
“我好擔心寶寶,你不要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