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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趕者追趕者
神農本

追趕者(四)

折騰了一個晚上,曹飛和小秦在辦公室裏睡得正香。一個警員敲了敲門,告訴他們李元勇已經按要求被帶到審訊室了。

曹飛和小秦在盥洗室洗了把臉,相視一笑:這個案子已經破了。“走吧。”曹飛最後整了整衣服。

李元勇本來正垂頭喪氣地坐在審訊室裏麵,看到曹飛和小秦進來,立刻氣勢洶洶地站起來,“我說警察同誌,你們這三天兩頭地把我叫到警察局來,我還要不要工作了。以前是便衣我也就忍了,今天倒好,直接穿著警服讓我過來問話,以後我的客戶還敢買我的車嗎?”

“別著急,坐。”曹飛淡定地坐下,看著李元勇。

李元勇一拳打在空氣上,也覺得沒意思,隻好猛地坐下,表示自己還在生悶氣。

“李元勇啊,其實,我們是想拘捕你的。最後覺得還是用問話的理由,你比較不會抵抗。所以說,他們穿警服去找你是合規矩的,你反而要感謝他們沒給你戴手銬。”

“拘捕我,為什麼?”李元勇的神色一下變了。

“因為你殺了高恒。”曹飛不急不緩地說。

“這……這怎麼又說回這裏了,上次不是已經把誤會都解釋了嗎?我當時在家,還有錄音作為證據。”

“你那是什麼證據,不就是有幾聲狗叫嗎?誰知道當時你鄰居家的狗有沒有叫?我看就是個錄音。”小秦早晨又打了遍電話和老婆賠禮道歉,心情正不好。

“警官,這沒有證據,可不能瞎說啊。那隻狗當時確實叫了,它平時就經常吵了我早晨的好夢。”

小秦打開筆記本電腦,將屏幕對著李元勇,“給你看證據。”

李元勇看向屏幕,卻發現屏幕上十分灰暗,根本看不清內容。隻有右下角的時間非常清晰,一秒一秒地走著,應該是監控錄像。“警官,這是什麼意思?”

“這就是我們一直想找的錄音機,它根本沒有錄到狗叫聲。”

看到李元勇還是一副不懂的樣子,小秦接著解釋:“你們那層樓的監控錄像作為攝像機來說非常沒用,如果你從樓梯下樓,它是一點痕跡也拍不到,這點我們也發現了。但是,如果你把它作為錄音機,可就非常有用了。你看這時間,八月二十三日早晨六點十五到六點三十,屏幕畫麵看得清嗎?”

李元勇不知道小秦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隻好先據實回答著,“看不清。”

“那就說明狗沒有叫。”

“警官,不要再和我打啞謎了,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當時狗真的叫了,監控錄像又沒有聲音,怎麼能錄到狗有沒有叫呢?”李元勇有點急了。

小秦將電腦合上,得意地說:“當時天還早,如果狗叫了,你們的聲控燈就會亮起來。你是可以控製自己不被拍到,但是光,你可是攔不住的。”看到李元勇表情駭然,小秦接著說,“所以,打電話的時候你根本不在家。”

李元勇眉頭緊鎖,想不到什麼狡辯的理由,隻好換個話題,“那也說明不了什麼。警官,我和高恒都不怎麼認識,怎麼會想起來殺他嘛。是趙沐,趙沐為了閔秀要殺高恒。”

“先不說趙沐,你被襲擊的事情,前兩次怎麼沒和我們說?”曹飛仍是不露聲色。

“曹,曹隊,怎麼突然問起來這個,和這個案子沒關係吧。我,我高中經常打架,現在有人報複我也很正常啊。俗話說,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嘛。”李元勇強裝鎮定,但是說話已經開始有些結巴。

“是嗎?那高恒死後沒有人再襲擊你了吧?”

“這,這個……確實還沒有。”這件事到店裏一問就知道,李元勇也不敢撒謊。

“之前我們就想,你也算是人高馬大,以前又打了幾年架,誰能蒙著麵次次把你打得鼻青臉腫?恐怕也隻有練過拳擊的高恒吧?我估計,你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曹隊,您這都是瞎猜的,那個人蒙麵的,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我啊,更沒懷疑過高恒。雖然互相看不順眼,但我們也算井水不犯河水。”

“是嗎?”曹飛拿出一張表格,“那為什麼你第一次在颶風拳擊俱樂部裏看到他打拳的時候,要去質問他?而且還在最近兩次被襲擊之後,打電話去那個俱樂部查他的崗?這是你的通話記錄,你打電話過去不是報名的吧?”

曹飛等了一下,看到李元勇沒打算回答,“所以,你應該通過那兩個電話確定了就是他。至於原因,我猜他應該知道你剛進高中的時候對閔秀幹過些什麼。現在閔秀死了,也許他是良心發現,所以想要懲罰你。”

李元勇聽到最後這句話,一下攤在了椅子上,像是融化的蠟燭。半晌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曹飛和小秦等待著李元勇投降。

“你們沒有證據,閔秀已經死了,高恒也已經死了。你們這都是血口噴人。”李元勇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們是死了,但是你相信有鬼魂嗎?”小秦故意嚇一下李元勇。

李元勇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臉上雖然驚恐,但還是嘴硬,“我不信,根本就沒有鬼魂。”

“其實我也不信。但是這件事,我寧願相信是他們兩個的鬼魂逮住了你。”小秦拿出趙沐車的照片,“認識這輛車吧?”

“這是我賣給趙沐的車,當然認識。”

“趙沐車上的行車記錄儀應該也是你幫他裝的吧?”

“是我裝的。”

“那我說些你都知道的:福克斯這款車有兩個車載電源接口,也就是常說的點煙器口,一前一後。後麵的那個在車子熄火後是不斷電的,這個你應該提醒過你的客戶吧。”

“那是當然,如果熄火後有耗電設備還插在上麵,對汽車電池不好。”

“趙沐和高恒露營的當晚,車上的行車記錄儀恰好就是插在後麵那個上麵,而且忘記拔下來,對著營區的入口拍了一整夜。”小秦想起昨晚自己啟動車的一瞬間,自己的行車記錄儀語音提示安全駕駛,這才想到了福克斯這款車的特點,從而發現最為關鍵的證據。

小秦正在為自己的發現感到慶幸,沒想到李元勇哈哈一笑,“警官,你不會說拍到我了吧?說到車我也是行家,行車記錄儀隻能保存三個半小時左右的錄像,而且是循環保存,每增加一段新的,就會刪除一段最早的。所以就算它拍到現在,那也隻有過去三個半小時的而已。”

“那如果是關掉了循環保存呢?”

李元勇的眼睛一下睜到了最大,“怎麼會有人關掉循環保存?”接著小聲嘀咕,“再說,最多隻能拍三個半小時而已。他們十一點多出發去五豐山的,從那時開始算,怎麼可能拍到早晨五點多的事情?”

“看來你並不了解趙沐。我已經問過他了,他說他有個怪癖,每一次啟動時都會手動格式化存儲卡,然後開始錄像,所以自然沒必要循環保存。至於三個半小時,你說的是16G存儲卡吧,可是你給趙沐裝的是32G的存儲卡,這你都忘了?七個小時,拍到六點足夠了吧。”

小秦將電腦屏幕再次轉向李元勇,“也得謝謝你給趙沐裝的高清夜視記錄儀,雖然天才蒙蒙亮,但是拍攝效果可是真夠清晰的。賣這麼貴的東西給他,還配上32G的存儲卡,你當時是想好好賺他一筆吧。”

李元勇看著電腦屏幕,五點三十五分的時候,自己戴著有血漬的橡膠手套,匆匆跑出露營區。雖然剛才小秦說的有些話他並不認同,但知道大勢已去,他也懶得辯解。

曹飛看他沒有開口,丟給他一張照片,上麵正是屏幕裏他戴著的那副手套,“我們找了一整晚,裏麵有你的皮屑,外麵有高恒的血跡。你處心積慮地嫁禍趙沐,結果被他的一個疏忽給逮個正著,隻能說人算不如天算。”

李元勇徹底放棄了抵抗,歎了口氣:“你不知道那段日子我有多難熬,每天下班都提心吊膽的。每被打一次,就會想起閔秀一次,然後就徹夜失眠。我受夠那樣的日子了,不管怎麼樣,我現在也算是解脫了。”

“和謀殺比起來,強暴算是件小事了。你也說說你和閔秀的情況吧。”曹飛希望案件的背景再完整一些。

“那是個錯誤。我當時剛剛進入高中,迫切地想加入高年級的組織。有天傍晚,高三的大哥在操場上給我一個指示,讓我強吻操場上一個女生,算是對我膽量的考驗。我打起架來雖然在行,對吻女生這種事情完全不懂,一時竟有些犯怵。”

“大哥甩了我一個耳光,讓我趕緊滾。我被這個耳光扇得惡向膽邊生,昂著頭問大哥:‘大哥你指一個,我不光要親了她,我還要辦了她。’大哥在操場上隨手這麼一指,就指到了閔秀。”

“我觀察到她每天下了晚自習後,有去附近公園跑步的習慣,就尾隨著她。其中正好有一段燈光昏暗、人流稀少的小路,我學著電影裏麵的樣子把她從後麵打昏,犯下了這輩子最不可饒恕的錯誤。”

李元勇說到這裏搖了搖頭,“我當時以為她沒看到我,沒想到後來她居然找到了我,警告我說:‘我看到是你了,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殺了你。如果你告訴任何人,我也會殺了你。’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可怕的眼神,就再也沒有招惹過她。沒想到她後來竟然會自己告訴高恒,我真是不明白。”

是啊,這麼陰暗的曆史,為什麼要告訴高恒呢?小秦也是為閔秀惋惜。毫無保留的信任離死亡往往隻有一步之遙。

“你整個的局都做得非常漂亮,處處把趙沐推向我們的槍口,唯獨有一點我不太明白。趙沐又不是左撇子,你為什麼要用左手殺人?”曹飛問出了這個案子最大的疑團。

“我以為他是個左撇子。我看到他吃飯、寫字這些都是用的左手。那天他請我去他家吃飯,就是左手拿刀切菜的,這個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當時他切菜用的刀,就是我殺死高恒用的那把刀。我一直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說他不是左撇子,但之前如果我問了,肯定會增加自己的嫌疑,所以也就沒問。”

李元勇臉上的疑惑很快被一種坦然替代了,“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左手右手,也沒什麼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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