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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隻陶偶人九隻陶偶人
子不語怪

第9章

暗夜黑影

江挽避開王滿的跪,從布包中拿出羅盤,在宅院中尋了片刻,最終站在一口廢井前。

兩刻鐘後,王滿抱著被妥善收斂好的盧悅屍骨朝江挽和陸宸玉道謝,然後帶著王晴離開了城東廢宅。

這回江挽沒有避開,她替冼婆婆承下了王家兄妹的道謝。

這空曠的院子裏,留下了太多。

冼婆婆的性命,盧悅的冤屈,蔣巧蘭的結局。

江挽忽然覺得好累,目光茫然不知要去何處,手腕處傳來溫熱,她遲鈍地看過去。

“阿挽,都會過去的,有我在。”

神誌倏然回歸,心中桎梏驟解,江挽點了下頭,被陸宸玉牽著離開,而蔣巧蘭的屍骨已經被陸庭帶去了衙門。

雖然人已死,但仍要被驗明正身,好讓衙門銷案。

江挽是在三天後得知王滿兄妹離開振江鎮的。

王滿托人捎了封信來,裏麵盡是對江挽的感激,另外還附了些銀錢,雖然不多,江挽卻仍舊沒有收下,送信人見實在送不出去隻得揣進自己袖中。

“王滿兄弟說盧氏因那等怪事而死,對王家來說算不得光彩,便離了這裏到別處去討生活。”

江挽聽後點了點頭,客套道:“勞煩你跑一趟了。”

“不麻煩不麻煩。”

送信人扯嘴一笑,同江挽告辭後,轉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上。

江挽回到房中,簡單地收拾了一番,拎著包袱走出房門,陸宸玉早已等在了院中。

“隻拿要緊的便好,衣物釵環已經另外添置了。”

見對方沒有推拒,陸宸玉心內略鬆。

兩人走到院門口,江挽最後仔細環顧了一圈,深吸口氣,將院門關閉,上鎖。

坐上陸庭早已租賃好的馬車內,江挽仍有些回不過神,短短幾日,她的生活已然生出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今更是要進入京中。

也不知日後又會生出什麼樣的變故。

同車而乘的陸宸玉看著身邊徑自出神的姑娘,神色惶惑,眼中帶著少許不安,他垂眸想了一瞬,不再遲疑地伸出手,輕輕握住江挽置於膝上的雙手。

手上傳來的溫熱觸感讓江挽一怔,愣愣地回看陸宸玉。

陸宸玉眼中帶著安撫,“你是我陸宸玉的妻子,是侯府的三夫人,進京後不必怕,我會護著你。”

他收緊手掌,“阿挽,信我。”

陸宸玉的話仿若午後被曬得暖烘烘的空氣,安定柔和地包圍住江挽。

她聽見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聲,聽見馬車外傳來熙熙攘攘的叫賣聲,甚至聽見了枝丫間鳥兒的鳴叫聲。

滿心的不安倏地消失,整個人靜了下來。

陸宸玉看著江挽重新變得透亮的雙眼,就如第一次見她那般。

馬車內的氣氛在兩人的眼神來往間變得模糊,江挽被握著的手掌內冒出細密汗珠,她小心地往外抽了抽。

陸宸玉掩眉含笑,輕輕鬆了手。

江挽不著痕跡地擦去手心細汗,不曾想這些微小的動作早已落入陸宸玉眼中。

江挽眼神飄忽,清了清嗓子,正要開口,就聽車壁被人從外麵扣響。

“何事?”

陸宸玉問完,車外傳來陸庭的聲音。

“三爺,有您的信。”

“送進來罷。”

陸宸玉從陸庭手中接過鴿子,江挽一臉好奇的湊近。

她頭一回見到活的信鴿。

陸宸玉見她感興趣,從鴿子腿上取下信筒,便將鴿子穩穩地放在了江挽腿上。

那鴿子倒是不怕人,在江挽腿上安穩地坐著,甚至還拉了泡屎。

等陸宸玉看完字條上的內容後就見江挽一動不動地僵在一旁。

誤以為她害怕,陸宸玉便捉走鴿子,鴿子拿走後陸宸玉才明白。

他將鴿子從車內放出,背對江挽的時候忽然極輕地笑了一聲。

江挽整個人窘到恨不得鑽進車縫中。

“陸庭,停車。”

“車內有衣物,我去外麵等。”說這話的時候陸宸玉眼中還帶著掩不掉的笑意。

江挽木著臉點了點頭。

江挽換好了衣裳,輕輕敲了下車壁,陸宸玉這才上車。

“阿挽,我有一位友人住在同裏鎮,他遇到了些難處,想邀我走一趟。”

江挽點頭,“陸哥哥,我不急著進京。”

陸宸玉一笑,“好,那我們就轉道去同裏鎮。”

他敲了下車壁,“陸庭,去同裏鎮。”

陸庭應聲道:“三爺,夫人,這附近沒有驛站,恐怕今夜隻能在外麵過夜了。”

車內的兩人並無異議。

馬車一路行去,路上為了節省時間,三人就在車上解決了吃食,就這樣奔波了一天,夜色將黑前,陸庭尋了處地方叫停馬車。

江挽被陸宸玉扶下車,動了動滯澀的四肢。

陸庭在離馬車不遠的地方生起火堆。

江挽走到火堆邊坐下,這才注意到身後竟是流水量不算小的河流。

三人就著火堆的亮光用過晚飯,夜色也漸漸落下。

陸宸玉把人送進馬車,“今晚你住在車裏。”

江挽自然追問道:“那你呢?”

“我同你一起。”

江挽一哽。

陸宸玉不再逗她,笑道:“我和陸庭睡在外麵。”

江挽點了點頭,進到車內,陸宸玉轉身欲走,卻被再次叫住。

江挽費勁地抱出四床被子,因為視線被遮擋,以致整個人晃晃悠悠的,陸宸玉急忙上前接過,就聽江挽仔細道:“陸哥哥,這四床被子你跟陸庭分一下,一床墊在身下,一床用來蓋。”

陸宸玉少有地楞在原地。

江挽怕陸宸玉嫌她囉嗦,忙解釋道:“夜裏溫度雖然不低,但吹了夜風極易著涼,我知道你們都是習武之人,身體好,但是出門在外還是仔細點更好。”

陸宸玉嗓音低啞道:“好,都聽你的。”

他懷裏抱著四床被子,看向江挽,聲音柔和到仿佛能被夜風吹散,“快進去歇息罷。”

見他沒有嫌棄自己的意思,江挽高興地回到了馬車裏。

陸庭從陸宸玉手中接下被子,方才過來時江挽說的話他都聽見了,雖然主子的事他不好多說,但猶豫了片刻,他還是開了口。

“三爺,夫人對您很用心。”

說完陸庭就離開了,在他離開後,陸宸玉看著馬車,仿佛在回答陸庭般輕聲道:“所以,我更要對她好一些。”

布滿繁星的夜空下,伴著河水的流動聲和草叢深處的蟲鳴聲三人慢慢睡去。

馬車內的江挽陷入夢境中,她見到了冼婆婆,時間仿佛回到了從前,她仍舊同冼婆婆生活在振江鎮的小院中,她安然地依偎在冼婆婆身邊,神情滿足安詳。

忽然,冼婆婆消失了,江挽聽見小院中不知從哪傳出的呼救聲,在呼救聲即將消失的瞬間,馬車內睡著的江挽驀地坐起。

江挽有一瞬間是發懵的,接著她就聽見了馬車外傳過來極其微弱的響動,仔細聽了幾息,江挽神色一凝,從旁邊拿起布包挎到身上,輕手輕腳地跳下馬車。

馬車外竟升起了濃霧,不遠處的火堆已經熄滅,江挽蹲下身體,貼著車軲轆慢慢移動,透過濃霧江挽依稀看見一個黑影正伏在火堆旁。

四下搜尋,沒有看見陸宸玉和陸庭,江挽心內更添謹慎。

就在此時,黑影處忽然傳出陸庭的聲音。

“夫……人……救我……”

陸庭的聲音仿佛被卡在喉內,斷斷續續地傳出來,江挽手中捏出黃符,口中默念‘鎮魂訣’,隨後甩出黃符。

黃符紙極快速地飛向黑影,在觸到黑影後‘噗’地燃燒起來,火焰不似以往,竟透著青色。

見黃符無用,江挽心中一顫,忙取出另一張空白黃符,咬破食指,以血畫符,這次血符再次接觸到黑影時,終於有了作用。

那黑影由實化虛,慢慢消失在原地。

江挽沒有急於上前,取出魂鈴置於麵前,快速念‘驚魂訣’,見魂鈴無任何反應後吹亮火折走過去。

地上的陸庭正在大口呼吸,幾息之後翻身而起,急忙問道:“夫人可有看到三爺?”

江挽搖了搖頭,追問道:“究竟發生了何事?陸哥哥呢?方才那黑影你可看清了到底是什麼?”

“屬下未曾看清,那黑影是突然出現的,屬下醒來時已經被扼住了咽喉,若不是夫人,屬下定會窒息而死。”

兩人說話的時候並未主意到周圍霧氣正越來越濃,待到發覺時已然晚了,四周白茫茫的,一米之外的能見度都極低。

若是尋常刺客歹人陸庭有的是辦法對付,可眼下的情形,他就像被砍了手腳般,無法動彈。

江挽無暇管他,幸好多年養成了習慣,出馬車時帶了布包。

她取出掌心大小的羅盤,口中念訣,羅盤上的指針瘋狂轉動,幾息後仍舊沒有停下的意思。

江挽急得額上滿是細密汗珠,一時竟生出不知從何處入手的感覺。

“此處陰氣極盛,羅盤竟無法作用。”她收起羅盤,複又拿出魂鈴,“可為何魂鈴未響……”

江挽不停地告訴自己鎮定,若是邪祟必有解決之法。

忽然她想起了冼婆婆說過的話“邪祟最易利用人心”。

她不動聲色地收起魂鈴,頭低低的垂著,突然問道:“陸庭,你醒過來的時候陸哥哥就不見了,是嗎?”

陸庭肯定地點了點頭,怕江挽看不見補充道:“屬下沒有聽見任何聲音,醒來時三爺就不在旁邊了。”

就在他話音方落時,江挽手裏拿著桃木匕首狠狠地刺進了陸庭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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