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口重重一跳。
裴曜也狐疑地看著我。
我心念幾轉,冷冷道:“多陪裴夫人說說話,或許侯府的事情,你也知道得多些。”
這下換阿蘿臉色難看了。
阿蘿一心巴結的,就是裴曜的庶母陳姨娘。可是裴曜的嫡母常年禮佛,阿蘿連麵都未見過一次。
我說:“你要爭寵,隨意。可是與裴家有關的,無論是這副戰甲,還是我的正妻之位,我的遲兒
我盯著阿蘿,森冷道:“你敢碰,我一根根剁了你的手指頭。”
阿蘿並沒有將我的警告放在心上。
因為她不過輕輕顫抖,裴曜就將她拉過來護在了身後。
裴曜說:“阿蘿你別怕,有我在,她不敢動你一根頭發!”
他說:“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護著你的。我說過,絕不讓你再受委屈。”
阿蘿被裴曜攬在懷裏,向我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
她嫁進府中的那天,鑼鼓喧天,裴曜用的是正妻之禮。
甚至比我出嫁的那天還要熱鬧。
我平靜地陪著裴夫人在佛堂抄經。
幾日後,阿蘿素衣來請罪:“妾身不知何處得罪了世子妃,竟不準妾身來向夫人請安,使妾身落得個不孝的名聲。”
這是到裴夫人麵前抹黑我來了。
我擱了筆,正要說話。
裴夫人突然道:“婼婼這一手字,真是好。”
我分了神,有些羞赧:“母親過譽。”
阿蘿立刻道:“妾身這幾日一直在為母親抄經祈福”
裴夫人側眸看她一眼。
平日裏,裴夫人素衣加身,腕上戴著念珠,眉目溫和得像一尊菩薩。
可到底是執掌將門多年的人。
凝眉盯著人時,滿目肅殺,阿蘿竟不敢再多言一句。
裴夫人道:“我喜靜。對一些上不了台麵的,不想費心管教。往後不必來了。”
阿蘿的臉色乍紅乍白,十分羞憤地退了出去。
裴夫人漠然道:“她與裴曜倒很相配。”
裴夫人與裴曜並不親厚,但很喜歡我與遲兒。
裴夫人說:“裴家未來的希望,我都放在遲兒身上了。裴曜若為難你,隻管來找我。”
我低著頭,眼淚砸在蒲團上。
裴夫人的手放在我頭頂,平靜得近乎慈悲:“婼婼,受委屈了?”
有那麼一瞬間,我幾乎想將一切和盤托出。
我想說,在很久很久之前,我還沒有嫁進侯府大門的時候,我就想見一見她。
有人對我說過,她一定很喜歡我的。
可現在終究不是時候。
我隻是擦幹了淚,向她深深跪拜。
一個錦衣華服的女子正微微彎著腰和遲兒說話。
我走近了,卻發現那女子是阿蘿。
我將遲兒攬在身後:“你同我兒子有什麼話說?”
阿蘿好整以暇地直起腰,理了理頭發:“小世孫告訴了我一些很有趣的事情。”
我說:“我警告過你,別打我兒子的主意。”
阿蘿隻輕蔑地看我一眼,搖曳生姿地走了。
遲兒拉了拉我的袖子,憤怒道:“娘親,我明明一個字都沒和她說。我才不和她說話,我是要讓奶娘趕她走!”
我將遲兒抱起來親了親:“娘知道。”
遲兒揮舞著小拳頭:“離間計,這是離間計!”
我笑得不停:“沒白給你講故事,這樣聰慧,不愧是我和你爹的兒子。”
遲兒一愣:“他聰明嗎?”
他問的是裴曜。
我輕聲道:“你爹爹呀,是很聰明很厲害的。”
恰在這時,裴曜神情憤怒地疾步向我而來。
他的身後跟著阿蘿,一臉的幸災樂禍。
裴曜一把攥住我的手腕,聲音森寒得仿佛來自地獄:
“薑婼,你竟敢通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