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四晚。
蘇千禾他們整整坐了三天四晚的火車。
第四天早上九點鐘,前麵傳來列車員呼喊到站的聲音。
蘇千禾急急忙忙開始收拾行李,盡量將所有包都安置在一起東西實在太多,將能用到的一切資源都用到。
分別給三隻狗身上綁上兩個袋子,減輕她的重量。
薑臨州看著三隻狗身上的袋子,嘴角不由抽了抽,將自己的皮箱提起來,放到自己的腿上。
蘇千禾提著一個大包,心道,幸好自己聰明,否則,以他們這麼多行李,根本無法下火車。
有三隻大狗開路,他們下車極其順利,沒有人與他們搶道,也沒有人催促。
蘇千禾走在薑臨州的身後下了火車,這才發現,他們來到一處十分荒涼的火車站。
這個火車站,隻有一間小小木房子售票處,再有的就一片茫茫戈壁。
在他們身後下車的人,在這裏沒有一刻耽擱,提著他們的行李朝著戈壁中間的唯一的道路走去。
“老公,我們去哪裏?”蘇千禾不由縮了縮脖子,這裏比她想象的冷很多,寒風呼呼地刮過來,在這裏有不到兩分鐘,她有五次差點被吹走。
即使她已經穿著最厚的棉衣,棉衣底下穿著最保暖的保暖衣,依舊能感覺到寒風像是冰水一樣,透過棉衣,吹著她的皮膚。
“等一會兒,有人接我們。”
薑臨州轉動輪椅,來到售票處避風的位置。
蘇千禾連忙跟上去,好幾次差點摔倒,手裏的包掉了好幾次,還是小黃幫她叼了起來。
好不容易來到薑臨州的身邊,蘇千禾已經冷得身體開始打顫起來,連忙將帶過來的兩件軍大衣拿出來,一件自己套到身上,一件蓋到薑臨州的身上。
“真的太冷了。”
蘇千禾低估了這裏的冷,她一直知道這裏很冷,但真正的感受,才深刻的體會到這裏有多冷。
直接坐到一個大包上麵,將身子蜷縮到一起。
小黃大黑二黑它們像是通人性一樣,趴到她的身邊,給她帶來一些暖意。
坐了不到十分鐘,蘇千禾隻覺得自己的頭昏昏沉沉,身子更冷,她知道,自己生病了。
“薑臨州,幫我拿藥。”蘇千禾的頭還埋在自己的胳膊裏,撐著一些力氣發出聲音。
“蘇千禾。”
薑臨州感覺到蘇千禾不對,伸手去拉,她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小黃的身上。
摸上她的頭,滾燙異常。
找到退燒藥,喂進她嘴裏,將自己身上的軍大衣蓋到她的身上。
遠處傳來汽車的喇叭聲,朝著那邊招手。
......
蘇千禾覺得特別難受,一會兒冷一會兒熱,渾身還被顛簸的難受。
她知道自己生病了,想睜開眼睛給自己找些藥,卻是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隻能一會兒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一會兒自己被人抱起的失重感,還有口間傳來的苦澀味道。
“蘇千禾,喝藥。”
薑臨州再一次看到喂進她嘴裏的藥被吐出來,捏著她下巴的手不由重了一些。
“嘶,疼......” 蘇千禾感覺到痛意,張開嘴,便有什麼東西進入她的肚子。
蘇千禾從小與爺爺學醫,但她最怕藥味的苦澀,嘴裏的苦澀讓她整個人下意識反抗起來,可有人好像偏偏不讓她如意,不斷給她灌藥。
“混蛋......”
蘇千禾小聲呢喃。
薑臨州將最後一口藥喂進蘇千禾的嘴裏,聽著她的罵語,真是被氣笑了。
“還會罵人。 ”
幫她蓋上被子,甩了甩已經被打濕的袖子,轉身來到火爐前。
這時,門簾被人從外麵掀開,走進一個中年漢子,手裏端著一個黑灰色的粗大碗,碗上還冒著熱氣。
“臨州,嘗嘗我打的野兔。”
“謝謝叔。”薑臨州接過碗。
張書民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看向昏迷不醒的蘇千禾,“臨州,要不要再找一個醫生過來給你媳婦瞧瞧?”
“她應該快醒了。 ”薑臨州搖搖頭,外麵已經下雪,已經封山,出不去。
蘇千禾已經能罵人,應該沒什麼大事。
“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張書民不知道要跟自己這個遠房侄子說什麼,“那......那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們。”
“好。 ”薑臨州目送張書民離開。
蘇千禾緩緩睜開眼睛,入目就是錯綜的黑木頭搭的房頂,轉過頭,破舊的房子中間有搭著一個火爐,火爐四周都是一些自己不認識的雜七雜八的東西。
隻除了兩張桌子可以清晰能分辨出來以外,其他都是一些不甚明顯的雜物。
大黑趴在火爐前,好像感覺到蘇千禾醒來,立馬揚起頭,然後朝著大門口“汪汪汪”的叫了起來。
“這是哪裏?”蘇千禾想撐床坐起來,卻沒有成功。
薑臨州推著輪椅進來, 四目相對,“醒了?”
“我們......到了?”蘇千禾隻記得,他們在火車站,自己好像發燒了,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嗯,已經到了。 ”薑臨州來到火爐前,從旁邊取出一隻碗,從火爐上麵的壺裏倒出一碗牛奶,“喝嗎?”
“喝。”
蘇千禾太餓了,想都沒想回答。
薑臨州端著碗來到蘇千禾的床邊,一手將要坐起來的蘇千禾扶起來,另一隻手將碗遞到蘇千禾的嘴邊。
蘇千禾被薑臨州這個動作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盯著他。
薑臨州竟然要給自己喂東西吃。
“不喝?” 薑臨州見她遲遲不開口,便要將碗拿走。
“喝。”
蘇千禾立馬雙手握住薑臨州的手,張開嘴喝了起來。
手上傳來另一隻手的溫度,薑臨州的手不由輕顫一下,大碗裏的牛奶漏出來一些,蘇千禾將薑臨州的 手握得更緊了一些。
“終於活過來了。 ”
喝過牛奶,蘇千禾重新躺回到床上, 不由感歎。
這就是自己為什麼要跟薑臨州離開的原因,她的身體被禁藥創傷,一旦受一些風寒,任何藥物都不可能短時間讓她的身體好起來。
幸好,薑臨州是一個靠得住的人。
“老公,謝謝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