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王麵對李治的聲質問,頓時傻了眼,他沒想到這把火燒到自己的身上來了。
“七弟這是什麼意思,你是皇帝,我是王爺,我們是兄弟,兄長進一趟文淵閣又如何?”
駱王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卻因為有首輔在身邊,還擺著兄長的架子。
李誌看著麵前這個蠢貨,卻差點被他氣笑了,“皇宮之中沒有兄弟,隻有皇帝和臣子!”
他接下來說出的話更讓駱王在八月的天氣如墜冰窟,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黃惇!未得皇帝召見,踏入文淵閣竊聽朝堂大事該當何罪?”
黃惇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帶著幾個人鑽出來,如看砧板上的魚肉一樣看著駱王。
“私自踏入文淵閣者竊聽政事,應當打入天牢,秋後處斬!”
駱王一聽頓時變得臉色慘白,連連後退幾步。
“七弟,不至於此吧,我什麼都沒有做,再說了我可是你的親兄弟呀!”
李誌卻沒管他,依舊喝問道,“見皇帝不跪不拜,藐視皇帝,竊居主位,又該當何罪!”
“此乃虧禮廢節,為大不敬,應當滿門抄斬,然,念及駱王為宗室,可從輕處罰,隻誅本人即可!”
黃惇已經有些躍躍欲試。
駱王這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何等愚蠢的錯誤,連忙站起身來,臉上更沒有之前的驕狂,顯露出惶恐,惴惴不安。
“本王......我不是這個意思,七弟,不對,陛下,我隻是跟陛下開一個玩笑,還請陛下寬宏大量,不要追究。”
駱王看著李誌的神情,根本不像是在跟他開玩笑,而是真正想要殺他,心中除了不可置信之外,就是恐懼。
他這個弟弟不是懦弱無比,可以隨意欺淩的嗎?
隨之而來的還有無法忍受的羞辱感,他的臉已經掉在了地上,被來來回回踐踏了無數遍,心中已經怨毒到了極致。
他猛然看向首輔,如果在場的人還有一個人能夠救他,那這個人隻能是首輔了。
“首輔,救我!”
周玄感眉頭已經蹙成到了一起,終於無法忍受下去:“陛下,夠了!不要再胡鬧了!”
“哦,不要再鬧了?這到底是誰在鬧,這到底是朕的文淵閣,還是首府的文淵閣?”李誌眯起眼睛,眼中殺機必現。
“你......”
周玄感看著麵前的假皇帝,心中震驚不已,眼眸內明顯的閃過一抹錯愕。
什麼時候他有這種氣魄了?
這一兩天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誌對著駱王露出一個的笑容,駱王頓時一愣,還以為他已經回心轉意,心中頓時一鬆。
但是卻在下一刻,一個巴掌頓時甩在了他的臉上,他的左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
整個文淵閣中的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驚得目瞪口呆。
甚至遠遠超過了李誌踢斷張尚書的雙腿。
李誌打完這巴掌之後,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同時怒罵道,“你以為搬出首輔就可以救你的命了?這天下是朕的天下,你想入主東宮?想當皇帝?”
“呸!”
“做夢去吧,就你這種蠢貨,打你都嫌臟了朕的手!”
李誌罵完之後,還是覺得不解恨,上去又是一腳。
“身為大魏朝的王爺,先帝的皇子,卻為虎作倀,成為他人手中的一顆棋子,甚至是一條狗,若是先帝在世,估計恨不得賜你三尺白綾!”
“你以為你是誰?你是什麼東西,坐在皇帝的位置上,就以為自己是皇帝了?別起了不該起的心思,否則你會死的很慘!”
駱王跪在地上,眼中血絲遍布,雙手的指甲已經深深插進肉裏,血液順著他的雙手滴在地上,但他卻絲毫沒有覺得疼痛。
他心中隻有一個歇斯底裏的念頭,那就是殺了李誌,將他抽筋扒皮,吊在懸梁之上抽打三天三夜,方能解今日侮辱之仇。
恨啊!
恨!
憑什麼他這個最出色的兒子不是皇帝?
憑什麼!!!
他心中在瘋狂怒吼,恨不得殺盡今天所有看見這一幕的人。
他的尊嚴,他的所有,在這一瞬間突破瓦解,消失得幹幹淨淨。
最終還是首輔的一身輕喝打斷了他的念頭。
“陛下,駱王有錯,不過罪不至死,還請陛下從輕發落!”
駱王這才清醒過來,看見了李誌身後那幾個太監狼一般的目光,他如果動手的話,死的將會是他。
李誌雲淡風輕般坐在主位,將剛才駱王所喝過的茶水扔在地上,茶杯摔的粉碎。
“駱王雖有大不敬,但是念在同為宗室,朕也不想同室操戈,那就罰駱王禁足三年,抄寫經文修身養性,同時罰俸三年!”
李誌說得輕描淡寫,但是落在駱王耳中卻是滅頂之災,這樣還不如死了呢。
但當他抬頭看見首輔要他容忍下來的的目光,隻能夠跪下磕頭謝恩。
“謝陛下恩典,臣一定日日夜夜抄寫經文,修身養性,絕不再踏足外界!”
他如同喪家之犬一般離開文淵閣,心中恨毒到了極致。
“李誌,本王發誓,本王一定要殺了你,本王要一刀一刀將你所有的肉剮下來,方解我心頭之恨啊!!!”
周玄感看著李誌,以往那個懦弱弱弱的假皇帝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鐵血般的皇帝,這讓他心中感到極為不妙。
這種威勢,即便是在先帝身上他都沒有看到過。
他一個眼神,都察院左都禦史虛徐晃頓時站出身來:“陛下,臣左都禦史,有事啟奏!”
“說!”
李誌喝了一口奉上來的新茶,想聽聽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前吏部尚書趙炎武,貪贓枉法,草菅人命,證據確鑿,目前已經壓入天牢,臣近日已經查清其餘黨共計二十三人,請陛下立刻下令將其餘黨逮捕,將趙炎武滿門抄斬,以儆效尤!”
徐晃聲音洪亮,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多麼大公無私、光明正大,趙炎武有多禍國殃民!
李誌目光微微凝了起來。
趙炎武乃是吏部天官,同時位居次輔,權力與首輔不相上下,最終卻被陷害入獄,這才給首輔一黨可乘之機。
這人,他保了!
“朕已經查清楚了,趙炎武,公忠體國、忠心耿耿,所有一切全為汙蔑,朕決定為他洗刷罪名,重新恢複吏部尚書內閣輔臣的職位!”
李誌的話石破天驚,讓文淵閣中的眾臣臉色頓時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