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閣?
李誌聞言,目光微凝。
自從首輔一係掌控朝政以來,他就被稱病告朝,而所有的政務全部都在文淵閣處理,首輔大權獨攬。
文淵閣的早會也被稱為小朝會,三天一次,都是由內閣的宰輔以及一些重臣處理。
如今首輔派人請他過去,那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昨日他沒去,是怕自身的安全受到威脅,如今他已經掌控了整個皇宮,自然再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了。
“文淵閣的布置如何了?”李誌問道。
“回稟殿下,整個皇宮盡在掌控之中,文淵閣已經全部換上了咱們的人,而且手持利刃,隻要陛下一聲令下,便可立即誅殺逆賊!”黃惇陰冷冷笑道。
他是皇帝天然的屬下,行事說話自然沒有絲毫的顧忌。
周皇後在一旁卻是聽得肝膽俱裂。
這幾天觀其行事風格,李誌是絕對做得出來的。
若是在毫無防備之下,首輔必死無疑。
李誌卻沒有采納他的建議。
首輔並不隻是一個人,而是代表一係列世家門閥。
直接殺了首輔等於掀了桌子,帶來的惡果遠遠超乎想象,所以他現在並不打算直接動手。
一切還是要講一個規則,諸如首輔已經權傾朝野,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弑君,而是選擇暗中替換。
“殺他倒不至於,留著首輔還有用,但是要把文淵閣的守衛力量牢牢掌握在我們的手中,朕需要的時候,他們必須要成為朕手中的一把尖刀!”李誌道。
“陛下放心,奴婢親自挑選的人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差錯!”
李誌點點頭,絲毫不顧及旁邊已經惶恐無比的皇後。
昨天還能夠對他生殺予奪的皇後,如今已經成為了他的掌中玩物。
“擺駕,文淵閣!”李誌淡淡道。
他乘著龍輦,踏過地上的血跡,漠然地走過一座座宮殿。
所有正在打掃屍體的侍衛和太監們看見皇帝的龍輦之後,紛紛跪在地上,身體發抖。
他們可是清楚的知道昨日皇宮當中到底死了多少人,用一句血流成河來評價也絕不為過,而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皇帝。
黃惇接到手下的情報之後,快步跟在李誌的鸞轎旁邊:“啟稟陛下,文淵閣中除了首輔和列位大臣之外,還多了一個人,五賢王也來了!”
“五賢王,他去做什麼?”李誌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翩翩公子的形象。
在他的印象當中,這位五賢王風度翩翩,文采斐然,禮賢下士,跟自己比起來,他才是像天然的皇帝。
“據說是首輔請他來參議政事,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黃惇小聲地說道,生怕觸怒皇帝。
李誌眼中頓時寒光閃爍。
自己被稱病在家,而所謂的一個王爺,卻成了群臣的領頭者,這是想做什麼,是要造反嗎?
“首輔真是下了一手好棋,不僅奪了朕的權力,將朕軟禁在皇帝的宮中,現在還捧出了一個所謂的狗屁五賢王,這周玄感,莫非真以為自己是太上皇了!”
李誌對首輔沒有好感,對所謂的五賢王更加沒有好感。
他所知道的曆史上,所以被稱為賢王的王爺基本上都沒有好下場。
你那麼賢是想做什麼?
襯托皇帝的昏庸嗎?
......
文淵閣當中。
五賢王駱王正坐在主位之上,與朝臣議事,宛如皇帝一般。
他極為享受這種權利,這種感覺。
雖然是首輔找他合作,但是他依舊癡迷。
這是當王爺所擁有不到的權利,這讓他野心膨脹,就連皇帝也不被他放在心上,好像他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眾望所歸!
狗屁皇帝!
那唯唯諾諾的皇帝,有什麼資格、什麼臉麵稱自己是上天之子。
有了首輔的支持,皇位仿佛已經落在了他的手中。
“五賢王如今處理政務的手段越來越嫻熟了,處理得心應手,若是有朝一日繼承大統,我大漢朝中興有望!”工部尚書奉承道。
“不錯,張尚書所言極是,聽說陛下目前無子,可效仿古之先賢兄終弟及,恐怕過不了幾年咱們該改口了!”禮部侍郎跟著說道。
能站在五賢王麵前核心位置的絕大部分都是首輔一係,說話也越來越沒有顧忌。
駱王臉上雖然謙虛,但是心中卻早已經飄飄然,仿佛皇位已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休得胡言亂語,本王隻是蒙首輔提攜,暫時參與政務而已,其他的事情本王一律不管,順其自然!”
首輔周玄感見他如此惺惺作態,臉上卻沒有任何的反感,這讓其他眾人心中的猜測更多。
“陛下駕到!”
隨著太監的一聲長喝,所有人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誌身穿龍袍,闊步走進文淵閣,掃視了一眼全場。
雖然在文淵閣小朝會時,朝臣可以不必下跪,但都會起身迎接。
可除了周玄感有特權之外,主位上還坐了一個人,眼中倨傲地看著他,似乎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李誌頓時在心中給他判了死刑。
區區一個王爺,竟然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之上,這是把自己當皇帝了嗎?!
“七弟,好久不見了。”
駱王隨意拱拱手,並未起身,甚至並沒有想把位置讓出來。
李誌冷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直接怒斥道:“駱王,你在這裏做什麼,這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身為王爺,不得勾結外臣,參與政事,給朕滾出去!”
駱王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在臉上。
由白變紅,由紅變青。
在滿朝重臣麵前被怒斥,讓他尷尬無比,恨不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眼中更是充滿了怨毒。
旁邊的工部尚書張尚書,立刻站出來解圍。
“啟稟陛下,五賢王參與政務是首輔所特許的!”
李誌輕輕一笑,真是好一條老狗。
他猛然踹向張尚書的一雙老腿:“見到朕,還不下跪,你是在蔑視朕嗎?”
張尚書猝不及防之下,猛然被踹倒跪在地上,腿部傳來一聲骨折輕響,他疼得額頭上青筋直冒,慘叫不已。
他本來就年近六十,剛才李誌那一腳,幾乎用了全力,如果不及時醫治的話,下半生隻能成為一個廢物了。
“陛下......老臣忠......心耿耿,你......卻隨意欺辱,老臣......不服!”張尚書在劇烈疼痛之餘,還在大聲吼叫。
“不服?那就忍著!”
李誌直接一腳踹在他的腹部,踹出一米之遠。
“見朕不跪,就不敬皇權這一條,朕就可以誅你九族,現在隻是踢斷了你的一雙腿,已經是對你格外開恩!”
李誌目光如電,語氣冷的讓人心顫。
大漢朝沒有任何一條律法規定官員在文淵閣麵對皇帝不跪,這隻是約定成俗而已,但並不代表他不可以大做文章。
張尚書眼中滿是陰毒,可李誌言語卻沒有任何的破綻,他隻能打碎牙齒往嘴裏咽。
“臣,謝陛下恩典!”
張尚書從牙縫中擠出來這幾個字,說完這幾個字,整個人直接被氣暈過去。
五賢王沒想到李誌下手如此之狠,隻能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卻阻止不了,但是依舊嘴硬道,“七弟,張尚書隻是說了一句公道話而已,你不給兄長麵子,難道還不給首輔麵子嗎?”
李誌上前一步,如看屍體一般看著駱王。
“朕不想先論他的罪!”
“駱王,朕問你,未得聖旨召喚,擅自進入文淵閣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