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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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湊近看去，畫像上的女子竟留下淚來。我感到極為恐慌，忙逃回了臥室，整個人仍驚魂不定。

一晚上，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難以入睡，心裏一直想著畫像的事。

第二天起來時，已近中午，我隱隱聽到外麵有人在爭吵，說話的是王道長。

“你沒看到我在門外放了塊大石頭嗎？誰讓你把石頭搬動的，你會壞了我好事的！”

“什麼好事？你不是已經賺了這麼多錢了嗎！”男人怒氣衝衝地回道：“一直以來，我心裏都懊悔得很，當初就不應該聽信你的話！”

“怎麼，你現在知道後悔了？從前可是你親自把她交給我的！”王道長惡狠狠地說道。

“是，都是我的錯、我的錯！”男人咆哮著跑出了道觀。

我等外麵安靜了，便默默走了出來，小心翼翼地跟王道長提起密室的事。

道長知我已進過密室，先是一驚，之後又恢複了平靜，解釋道：

“那畫像上的，是你的一位遠房親戚，年輕時被這個男人辜負了，男人心中有虧欠，便在觀裏給她安了個靈位。”

“我從前怎麼不知道自己有這樣一位親戚？”我問道。

“這男人是有家室的，你那親戚算是插足他人家庭。你爸媽又過世早，身邊沒有其他親人，自然不知道了。”

王道長語氣頗不耐煩，我便沒再過問。

他依然把密室的門緊閉，那塊大石頭又安然不動地壓在門前。

我在道觀已待了七七四十九天，男人走後的這天晚上，不知為什麼，我身體感到格外虛弱，道觀的蘭花也不知是何原因，從前還開得好好的，一夜之間竟相繼枯萎。

晚上天氣燥熱，我因體虛而難眠，一個人在觀前的月光下散步，看著一大片死去的蘭花，內心一陣唏噓。

四下無人，十分安靜，我耳畔忽然傳來細微的聲響。

判別了許久，我斷定這聲音來自這一大片蘭花。

我俯下身來，隻聽這些枯萎的蘭花在道：“快逃、快逃”。

聲音幽微而焦急，我聽後心中忐忑不安。又想起來道觀後的一係列情景，心中頗多疑問。

為什麼來觀裏買蘭花的人，都裝作不認識我？

為什麼王道長執意要我喝他釀的紅酒，可我喝後身體反而未見好轉。

還有那個愛喝酒的男人，我冥冥中覺得，他和我還有更深層次的關係。

以及道觀裏隨處可見數不盡的大蛇。

正想著，我腦後被一重物擊打，暈倒了過去。

待再醒來時，我正躺在一個露天八卦陣上，身上貼滿了黃符。

6

王道長來到我的身邊，他身上掛著一把配劍，那個密室裏的大花瓶，正立在他身旁。

我剛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聲音，身上也一點力氣都沒有。

王道長嘴中念念有詞，圍著八卦陣不斷轉悠。

我感到頭暈腦脹，身體像撕裂般的疼。

天上的月亮也漸漸變成紅色，很大一輪掛在天上，整個道觀布滿紅光。

王道長看著紅色的圓月，大呼不好。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麻煩啊！”王道長歎了口氣，抽出懷中寶劍，衝了出去。

待王道長離開好一陣，我才感到身體鬆弛了下來，人也漸漸可以活動。

趁著王道長還沒回來，我趕緊逃出了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