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為了替我娘報仇，在她忌日那天，我主動爬上了賀家老爺的床。

我步步為營，心狠手辣，甚至不惜以自己的兒子為棋子，一路從下人做到了大夫人的位置。

當我以為自己大仇得報，可以安享榮華富貴之時，卻得知，賀老爺竟是我的生父，而我苦心孤詣要殺死的仇人，是我的生母。

我精神崩潰，萬念俱灰，我跪在賀老爺的靈柩前，卻贖不清今生的罪，隻能陪同整個賀府化成灰燼......

1

賀府老爺妻妾共七房，可子嗣緣薄，不是胎死腹中，就是早早夭折。

四夫人第二次懷了身孕，可大夫說她胎像不穩，隨時可能滑胎。為了提升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四夫人派人找來孕期相仿的我娘，偷偷養著，以備替補那個隨時可能流掉的胎兒。

不料，四夫人竟然撐到了足月，我娘也和四夫人同時臨盆。產後，四夫人派人將我娘連同照料的婆子一起滅口，永絕後患。

這一切，都是賀府五夫人，也是四夫人的親妹妹告訴我的。她倆同時嫁入賀府，為了爭寵早就麵和心不和。

五夫人從小便告訴我的身世，我清楚她在教唆我和四夫人的關係，其實四夫人對我不錯，吃穿用度都比其他下人好不少，但也因此，我遭了不少下人的嫉妒和算計。

隻因我是個沒娘的孩子。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尤其看到四夫人和賀明珠共享天倫之樂，我就暗暗發誓要所有對不起我的人付出代價。

2

今天是我娘的忌日，我偷偷爬上了賀老爺的床。

不久，我便成了府上的九夫人。不少閑言碎語說我將是第二個八夫人的下場。八夫人是前兩年被賣到府上的，謠傳是她不甘心嫁給一個老頭，整日愁容滿麵，抑鬱而終，反倒成了府上茶前飯後談笑的樂子。但我知道，她的死，四夫人也有份。

“蓮兒個賤人，早知道就該連同她那個賤命的娘一起弄死了！還能輪得到她在我麵前耀武揚威！”還沒進院門，就聽到四夫人在破口大罵。

“這麼冷的天，四夫人怎麼那麼大的火氣啊？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忍您生氣了！”

“呦！九夫人！我平日裏待你不薄！明珠也把你當姐妹！沒成想養出個白眼狼，幹出這種不倫不類的事！”四夫人氣急敗壞。

這些年，說好聽點，賀明珠把我當玩伴兒，說難聽點，我隻不過是她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條狗。

“四夫人嚴重了！這府上沒有哪個女人比您和小姐的地位更尊貴了。我就算是做了九夫人，也是萬萬比不得的。”我知道這種阿諛奉承的話，她最愛聽。

“我今日過來，是想向夫人討件東西。大夫早上來診，說我有身孕已經一月有餘。天寒地凍，老爺讓我把當年賜給你的那樽暖玉請到我屋裏頭，暖房用。”

四夫人聽罷，氣得癱坐到地上，手捂著胸口，睜大了雙眼，惡狠狠地瞪著我，嘴裏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四夫人中風了。

晚上，賀明珠來我屋裏大鬧了一頓，還砸了那樽暖玉，揚言要打了我的胎，要了我的命。老爺氣得發抖，打了她一巴掌，從小到大，賀明珠第一次挨打，竟然是因為我。

四夫人母女被賀老爺遣回了娘家，說是讓她養傷，其實是我在老爺耳邊挑唆，打發他們離開一段時間，好不被她叨擾，安排我接下來的計劃。

但憑四夫人的心腸，日後我絕不會善罷甘休，不過她紙老虎一個，好對付。

我心裏明白，要想在賀府成為人上人，就要做妻，做這府上的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