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像是刀子一般劃破他的臉頰,他呆呆的站在門後,隻覺得四肢冰涼。
如果是以前的他,大概早就已經怒氣衝衝的走到沈知意麵前,要她把話說個清楚。
可現在他不是二十歲不懂事,衝動而又莽撞的小男生了。
他馬上就要三十歲了,三十歲的他,已經沒有了質問沈知意的權利。
有些問題,明明已經知道答案,再去追問,便不體麵了。
可再怎麼控製,心臟還是猶如刀紮一般。
他九年的陪伴,在沈知意眼中,究竟算什麼呢?
他有些顫抖得無法站立,可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的季慕白卻忽然拉住了他的胳膊。
“淮楓哥,我好像喝多了,有點頭暈。”
顧淮楓隻好穩住心神,“那你先去休息。”
說完,扶著他走到門外車邊,讓他先上車休息。
返回宴會的時候,沈知意發現季慕白不見了,正冷著臉四處尋找。
看著他緊張的模樣,顧淮楓眼睛一片酸澀,他強忍住心中的失落走上前。
“季慕白有些不舒服,我讓他先回車上休息了。”
聽到季慕白身體不適,沈知意眉頭頓時擰成一個川字。
“我去看看他,這裏交給你了。”
話音落下,她再不停留一秒,毫不猶豫的奔出門去。
顧淮楓苦澀的扯了扯嘴唇,隨即端著酒杯朝人群中走了進去。
沈知意說得沒錯,越在乎,就越珍視,所以她才會命令自己,替她去應酬去遊走。
一番應酬下來,顧淮楓已經有了五分醉意,他放下酒杯打算退場,卻正好看到方才還和沈知意談笑的淩悅薇,醉得不省人事的被兩個保鏢架著往外麵走。
他從沈知意口中聽說過淩悅薇的酒量,更了解她的為人,絕不可能在這樣一場宴會中喝得如此爛醉如泥。
難道,有人給她下了藥?
顧淮楓後背一陣發涼,雖然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他不能坐視不理。
他跟著兩人走到門外,衝上前攔住二人。
“你們是誰,要把她帶去哪兒?”
兩人麵麵相覷,隨後狠狠瞪了一眼顧淮楓。
“少多管閑事。”
久經商戰的顧淮楓早就不是那個會被惡人吼兩句就被嚇退的小男生,他上前攔住兩人。
“我說,放下她,再不放手我報警了!”
吵鬧中淩悅薇也清醒過來,她一隻手掙紮推開一個架自己的人,另一隻手正要動作,被推開的人不知何時掏出一把刀來,揮舞著便朝淩悅薇衝了過去。
顧淮楓看著那白晃晃的尖刀,下意識的擋在了淩悅薇的麵前。
“小心!”
尖刀刺過來的瞬間,淩悅薇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腳將那人踹飛數米遠。
不等保鏢再次上前,淩悅薇又極為冷靜的警告道。
“這裏可都是人,再動手,搞砸了牽出淩澤凱的話,他會放過你們嗎?”
兩人對視一眼,不敢再停留,瘋狂的朝黑暗裏逃竄而去。
當兩人徹底消失後,淩悅薇卻支撐不住,再次倒了下來。
大概是藥效發作,不管他怎麼叫她名字,她都沒有反應。
顧淮楓忙將她扶到樓上的房間,又找侍應生要來解藥的湯,親自喂她喝下。
半個小時後,淩悅薇終於醒了。
清醒過來的淩悅薇擰著眉頭,用力揉了揉眉心,不悅的低頭輕聲咒罵了一句。
而見到顧淮楓在她身邊,她又立馬收斂神色,恢複成一貫冷淡的模樣。
“今晚多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攔下他們,可能這會兒,我已經被淩澤凱的人,丟到不知哪個男人的床上。”
“這要是被我家老爺子知道,國內的生意可就和我無緣了。”
淩悅薇和她同父異母的兄長不和,早就已經是A市眾人皆知的事,隻是顧淮楓沒想到,為了陷害淩悅薇,他能做到這種地步。
淩悅薇沉了沉眸,突然又想起什麼,一雙多情的眸子再次望向他:“我倒還想問問,那人拿著刀子衝過來的時候,為什麼要豁出命去救我?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