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電梯口,他又停下了腳步,他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她從來沒有給過他一個名分,這些年他陪在她的身邊,是秘書,是管家……
可這麼多身份裏,沒有一個是男朋友,他又有什麼資格去質問呢?
最終,他什麼都沒做,隻能默默的回去收拾殘局。
沈知意在醫院陪了季慕白一兩天,才終於趕回公司。
與此同時,商會一年一度的慶典宴會在A市舉辦,往年都是顧淮楓陪著沈知意一起參加,可這次,她執著的要季慕白也一同出席。
顧淮楓想盡辦法勸說:“商會的慶典很重要,商界有頭有臉的人都會參加,季慕白資曆淺,沒有經驗,說錯話會很麻煩,其他的活動再讓他出席吧。”
沈知意冷冷掀眸:“正是如此,才應當讓他去見見世麵。當初你不也是什麼都不會,這樣磨練過來的嗎?”
顧淮楓臉色一白,被她的話懟得啞口無言。
當初他是沒有資曆,可他是在100個候選人當中,經過層層篩選,最後才脫穎而出,站到了沈知意的麵前。
剛參加宴會時,他不會說話,便拚命替她喝酒,喝到胃出血第二天也照樣來公司上班。
被灌酒,被人嘲諷,被比自己職位高的人指著鼻子罵,他都硬生生熬過來了。
那時候沈知意總會在結束後抱住他,說經曆了這些,以後便再也沒有人能打倒你。
他是她一手帶出來的白楊樹,披荊斬棘向陽而生,如今已經強大到可以獨當一麵,她便要著手開始培育另一棵樹苗了嗎?
可到了宴會場上,顧淮楓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季慕白從來不是她想要培育的樹苗,而是她捧在心尖的至寶。
他不需要應對別人的刁難,更不需要去喝酒應酬,身邊的人來了一波又一波,沈知意將他護在身後,連一滴酒都沒讓他碰。
那些人見她如此緊張季慕白,哪裏還敢對他指手畫腳。
季慕白站累了,沈知意便護著他,帶他到一旁的休息區坐下,又親自端了好幾盤他喜歡吃的水果,放在他的麵前。
即便她走到一邊和同來參加宴會的朋友聊天,季慕白也不能離開她三米之外的視線。
說來荒唐,原本秘書是來伺候總裁的,可如今,卻變成了總裁伺候秘書。
顧淮楓看不下去,再加上酒喝得有些多,連忙走到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拍了拍臉。
如今鏡子裏自己的模樣比以往更加成熟,在商界的多年打磨,更給他添了幾分沉澱。
以前沈知意總說他太稚嫩,他以為當他成長到足夠幹練和強大,就終於能和她比肩而立。
可殘酷的是,如今她的眼裏好像再也沒有他了。
平複心情後,顧淮楓再次走了出去。
拐角處沈知意正在和好友閑聊,那個女人顧淮楓認識,淩氏集團的大小姐淩悅薇,多年前一直在國外拓展海外事業,今年才剛剛回國,是沈知意圈內交心的好朋友。
淩悅薇不羈的搖晃著杯中的紅酒,視線堪堪落在不遠處的季慕白身上。
“你對那個實習生是怎麼回事?消息都傳到圈子裏來了,說你把一個實習生寵得上了天,難道真看上了?既然看上了,又怎麼不動他。”
沈知意勾唇輕笑,“有點舍不得,他思想很純粹,和別的男人都不一樣。”
“更何況,越在乎,就越珍視,我手裏還有一些爛賬沒處理幹淨,我想給他最好的。”
門後顧淮楓身子一僵,臉色頓時一片慘白。
她口中說的爛賬,是指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