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恒一怔,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臣從未聽過這個規矩。”
“可能是喜婆事多忘了告訴你了。”我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你不信我?還是這酒有什麼問題,兩杯不一樣?”
“昭昭,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眼睫微顫,嘴角的笑容變得有些勉強。
“那你是什麼意思?”我緊追不舍。
蘇恒微微垂下眼眸,避開了我的目光。
“昭昭,我隻是覺得這個規矩有些突然,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至於這酒,同一個酒壺倒出來的,自然是一樣的。”
他這番解釋倒也說得通。
我軟了語氣,重新將酒遞到他唇邊,“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按照規矩來吧。”
“一切都聽你的就是了。”
蘇恒閉上眼,就著我的手,低頭一飲而盡。
見他沒有什麼事,我舒了口氣,許是我真的想多了吧。
但我胃裏屬實難受,真的不想喝。
於是,低頭象征性微抿了一下。
酒液未達口腔沾在唇上,又被我用帕子擦淨。
蘇恒根本沒注意到我,他眼瞼半闔,眉間微蹙。
放下酒杯後就開始寬衣。
“殿下,臣今日喝得太多了,有些不勝酒力。現在醉得厲害,就先歇息了。”
說完也不等我搭話,脫了鞋子後徑直躺在床上。
不一會兒就一動不動了。
他入睡得這樣快,讓我已經消失的疑慮又浮上心頭。
我仔細端詳著他的神色。
他臉頰酡紅,看似是真的醉了。
宮裏規矩多,要敬酒的地方也多。
我不知道他真的是喝醉了,還是酒有問題。
可蘇恒要害我,總得有個理由不是?
那句“他根本不喜歡你!他是來複仇的。”又回蕩在耳邊。
可我和他的婚事明明還是他親自求來的。
身為中書令之子,他若不願,沒有人逼著他娶我。
更何況,我不參與朝政,大部分時間都在自己的公主府呆著。
從未苛待過下人,也從未與人結仇。
為什麼要找我複仇呢?
我想了一夜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第二天一早,蘇恒醒過來之後,又變成了那個彬彬有禮,溫和體貼的駙馬。
彷佛昨天的異樣隻是我的錯覺。
“殿下為什麼這樣看著我?”他細心地將我扶上馬車。
然後打開一個食盒,裏麵放著的都是些我愛吃的點心。
可我現在沒有一點兒食欲,就算是有,也不太敢吃他給我的東西。
“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我擺擺手看著窗外的風景。
蘇恒也不在意,修長的手指拈起一個糕點,慢條斯理地往嘴裏送。
“臣是不是哪裏得罪了殿下?”
我心中一跳,故作鎮定地問道:“何出此言?”
“昭昭以前最喜歡的這些點心不吃了,對我也生分了。”
“你想多了,我隻是,有些不舒服罷了。”
聞言,他抬起眉眼,“哪裏不舒服,是不是馬車太顛了?”
我胡亂點了點了頭。
哪知他竟然起身,挪到我旁邊,伸開臂膀,將我攬進懷裏。
他懷中淡淡的鬆雪香煞是好聞。
要是擱以前,我一定臉紅心跳。可現在,我隻覺得別扭得很。
我眼珠亂轉,一不小心掃到他的腰間。
那裏別著一隻紫色的香囊。
麵料一般,做工一般,甚至還有些舊了,被他身上的錦衣趁得有些寒酸。
“這香囊有些舊了,怎麼不帶個新的?”
他頓了一下,手指微卷,“是有些舊了,就等殿下什麼時候發現能做一個新的給我。”
“我之前不是有送過你嗎?”
“可是,我還想要更多。”他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我,如同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
他的話滴水不漏,可我總覺得哪裏有些怪異。
還有那個紫色香囊上麵的繡工也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