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打完吊瓶,退了燒,紀敘白才姍姍來遲。
「我給你發消息為什麼不回?」
近乎質問的語氣讓我覺得有些好笑。
這不正常嗎?
明明平時我給他發消息的時候,他也從來都是愛回不回啊。
見我沒說話,他把手伸了過來,就要貼上我的額頭。
我怔怔地看著他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下意識地躲開。
剛剛他就是用這雙手,給別的女孩煮了薑茶。
紀敘白臉色沉了下來。
「你又鬧什麼?還在因為我去找夢瑩生氣?」
我扯了扯嘴角,近乎平靜地道:
「我難道不應該生氣嗎?我剛剛燒上了40度,醫生說再晚一點就要燒傻了......」
可你卻把我丟在路邊,去陪別的女孩。
紀敘白愣了一下,複又擰起眉篤定道:
「40度燒不傻的。」
「我發高燒都能去做實驗、去比賽,根本出不了什麼大事,何況你當時都快到醫院門口了,別那麼矯情。」
我笑得眼淚都快要掉出來了。
所以我發燒就是矯情,方夢瑩來例假叫走別人的男朋友就不矯情了?
紀敘白還在說什麼。
可我已經聽不進去,也失去了再跟他爭辯的心情。
我疲憊至極,閉了閉眼,不想理他。
紀敘白和醫生交談了些什麼,拿大衣把我裹得嚴嚴實實,取了藥就抱起我回了學校。
我懶怠地靠在他的肩上,任由他折騰。
心裏卻緩慢地浮現一個念頭。
該什麼時候,提分手好呢?
那天過後,每次提分手的話到嘴邊滾了一圈,總是又咽了回去。
這是我當年藏在心尖許久,費盡心思才追求到的心上人。
我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不是三天,而是三年。
三年了,我早就習慣了他的存在。
我看著他從一開始對我的冷淡,到如今的態度軟化,對我上心。
我心裏不知道有多開心。
可直到紀敘白為了方夢瑩拋下我,我才知道。
原來他對我的那點心軟,連一個他才認識三個月的人都比不上。
這件事就像一根刺一樣,卡在我心裏不上不下。
咽下去不甘心,想徹底結束又舍不得。
我憋著一股氣,單方麵跟他冷戰了。
我學著紀敘白曾對我的那樣晾著他。
消息不回,電話不接,路上遠遠地看見就直接避開他。
紀敘白許是後知後覺有點愧疚,堵不到我,就每天都叫人幫忙給我送東西來。
有時候是馥鬱的鮮花,有時候是幾個小蛋糕,有時候是一些價格不菲的項鏈首飾......
不到三天,這件事就從我們棟宿舍,傳遍了整個學校。
都在說A大物理係的校草和女朋友吵架了,在變著法哄女朋友。
這幾天走在路上都能收到或好奇或豔羨的目光。
可隻有我自己知道,紀敘白對我根本沒有他們想象的上心。
送來的花是我不喜歡的花,蛋糕是我會過敏的芒果口味。
就連那些珠寶首飾,都是我曾在方夢瑩朋友圈看到過,她不要的。
可即便如此,方夢瑩看我的眼神裏依然有遮掩不住的嫉恨。
直到一日醒來,我看見方夢瑩正焦頭爛額地在翻我的櫃子。
我的書桌上早已一片狼藉。
我皺起眉:「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