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我對婚姻並不著急,但對一個有自殺傾向的十五歲高中生如何接連嚇跑兩個繼母的事情,實在是好奇得很。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準備了一些禮物,和李晨一起驅車前往市中心最好的別墅區。
“這裏是重點學區吧?”我問道。
“是啊,當初為了小昊上學方便買的,那時候房價還沒這麼高。”李晨回答。
“李昊,這名字是他外公起的?”
“嗯。”他點了點頭。
我們把車停在別墅的車庫裏,李晨帶我走進屋內。
“有點亂,不過我昨天已經打掃了一遍,粗人沒那麼細致。”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站在玄關處,換上李晨遞給我的新女式拖鞋,眼神在屋子裏掃了一圈。整體上挺幹淨的,隻是物品擺放有些雜亂,顯然缺乏規整。
“小昊不喜歡請保姆,平時家務活可能要辛苦你了,他隻管自己的房間。”李晨提醒道。
周末的早晨,高中生自然會睡個懶覺,這個點李昊還沒起來。我和李晨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閑聊了幾句,我忍不住幾次提起李昊自殺的事情。
然而,李晨對此也是一頭霧水。他總結道:“沒有任何預兆,也沒有發生過什麼矛盾,事後李昊也始終不肯透露半句。”
“所以我隻能要求他在家裏不許關房門,他房間的浴室門鎖也被我拆掉了,屋裏還裝了全方位的監控。”他說到這裏,似乎怕我介意,連忙解釋道,“咱倆的房間沒有監控,這些都是針對他的。”
盡管他這麼說,我心裏還是有些不適。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不再是小孩子,卻要在沒有隱私的情況下生活,被家人的監控包圍著,這樣的環境,換做任何人都會感到窒息。
“他自己沒什麼意見嗎?”我問。
“他挺乖的,我多說幾遍,他都能聽進去。”李晨答道。
我正琢磨著,這麼聽話的孩子怎麼會有那麼極端的舉動時,樓上傳來了緩慢的腳步聲。
我抬頭望去,看到一個穿著白色T恤和灰色短褲的少年,揉了揉頭頂微長的碎發,半睜著眼睛,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這個孩子和照片裏的一樣,長得非常俊秀。他的皮膚是冷白色,與李晨的風吹日曬的小麥色截然不同,除了眼睛的顏色外,整體感覺像極了歐洲的古典小王子。
“頭發這麼長了也不剪剪,哪有個學生樣。”李晨板著臉說。
“知道了,下午就去剪。”少年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和我相處時的緊張靦腆不同,李晨在麵對兒子時,立刻擺出了家長的威嚴。
說完,他又覺得當著我的麵訓孩子不太妥當,連忙扯出一個笑容,介紹道:“這是你......”
他話音一頓,顯然一時語塞。
我趕緊接過話茬,笑著說:“我叫陳雲,你可以叫我雲姨。”
“雲姨。”李昊乖巧地叫了一聲。
我本以為會麵對一個叛逆的孩子,至少應該會冷眼相對,甚至遭遇一些刁難。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李昊表現得很聽話,反而比李晨更顯得從容大方。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掃視,尤其是在我的臉上停留了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