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動作一如從前。
他從不在外人麵前公開我和他的關係,甚至也沒有帶著我出席過任何公眾場合。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我根本沒有資格。
一個靠著下藥和他滾床單的女人,他不管怎樣都不可能接受。
被他推開的瞬間我並不氣惱,隻是有些嫌惡地拍拍他推過的地方。
我不是一個有潔癖的人。
但是麵對一個不潔的男人我實在不希望他對我動手動腳。
我嫌臟。
傅靳言自然注意到我的動作,他的麵色有些難看地皺了幾分,而蔣宛禾也在此時走上來。
她熟練地挽上他的胳膊,朝我擠出一個別扭的笑容。
神情就好像在想我炫耀她的成果。
雖然我不知道蔣宛禾對於自己想要的這枚胸針究竟是什麼想法,但就目前來看......
估計也隻是想通過這樣來向外彰顯她的身份吧。
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舉起一旁的酒杯向傅靳言的方向點點,然後輕抿一口紅酒。
傅靳言也有些微愣著坐下,不過他很快就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直直地盯著台上。
蔣宛禾由於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胸針而暗自慪氣,可臉上卻不得不掛起虛偽的笑容。
“10億一次!10億兩次!10億三次!恭喜這位小姐拍下天使之翼。”
一錘定音。
拍賣會結束後,我起身就走出會場,絲毫不在意身後人的議論。
無非就是猜測我的身份之類的。
剛走到門口,一隻強有力的手突然拽住我,我回頭一看。
對上的是傅靳言晦暗難辨的眼神。
他的麵具已經摘下了,整張俊秀的臉格外得出色。
換作從前我或許還會有幾分動容,畢竟喜歡他的時候也癡迷過他的容貌。
但從前是從前。
我有些不耐煩地抽出手,看向傅靳言的眼裏一陣不屑,咬咬唇輕斥。
“傅少,請自重。如果是因為這枚胸針我們已經說好了,不能隨意反悔。”
他聞言有些苦澀地笑了笑,隨即低沉著嗓音,手在我掙開的那一刻就已經卸了力道。
“我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嗎?”
出爾反爾嗎?
或許不是這樣,但這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我並不想和他有什麼瓜葛。
一點也不想。
我並沒有回答,語氣卻更加冰冷,看向他的眼神輕蔑傲慢。
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傅靳言見我沒有回答,臉上浮現出一抹難得的苦澀和酸楚,聲音不似先前那般平穩。
“這幾年你過得還好嗎?五年時間你有沒有回來......”
“與你無關。還希望傅少能認清自己的身份,我和你並不熟。”
原本對他還留了一點體麵,但既然傅靳言不想要那我也沒必要多此一舉。
感動和自我感動我一樣都不會給他。
傅靳言聞言微怔,雖然能聽出他聲音裏的沙啞,但我不在意。
他似乎還想說些什麼,而這時一個小男孩卻跑過來撲到我身上。
奶呼呼的聲音瞬間傳入我的耳中。
“媽咪媽咪,我好想你啊。”
我寵溺地蹲下身來,伸出手在他的小腦袋上撫摸,語氣溫柔似水。
“小萌今天早上不是才和媽咪見過嗎?怎麼這會才沒多久就又想了?”
小家夥什麼也不說,害羞地將頭埋進我的懷裏蹭蹭。
我被這孩子突如其來的撒嬌搞得有些意外,但心裏卻是極其高興的。
我沒注意到,一旁傅靳言從聽到小萌聲音的那一刻臉上的失落就化作震驚。
甚至還夾雜著一絲憤怒。
感受到灼熱的目光,我抬起頭,與此同時傅靳言低沉的嗓音響起。
“這是你的孩子?”
事實擺在他的麵前可傅靳言還是明知故問,我站起身來,眼神定定地看著他。
“是。”
言簡意賅的回答讓傅靳言憤怒中夾雜著幾分不甘和執著。
“什麼時候......”
“這和傅少沒關係吧,至於是不是你的你自己不應該很清楚嗎?”
我的語氣並不退讓,反倒是傅靳言因此怔住了,整個人身上透露出一種複雜的感覺。
他清楚,比誰都更清楚。
連續數月發瘋般地折磨我,卻又一次次地逼迫我吞下避孕藥。
雖然我也不清楚最後一次吃避孕藥是什麼時候,但避孕藥這三個字對我來說已經是深紮腦海了。
傅靳言聽完還想再說什麼,最終還是欲言又止。
孩子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他就算是死也不會留下和我的孩子,我也不會自討苦吃。
五年前我出國生下小萌,為的就是掩人耳目,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傅靳言。
醫院的病床上冰冷刺骨。
生產後獨處異國他鄉更是讓我情緒時常不穩。
顧不上傅靳言的想法,我拉著小萌就往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賓利走去。
獨留傅靳言立在原地。
走了沒兩步,我頓了頓腳步,背對著他沒好氣地吐出一句話。
“孩子不是你的,我已經結婚了。”
說完我頭也不會地拉著小萌肉乎乎的小手踏上了賓利,車門合上的瞬間傅靳言朝我的方向看過來。
不知道他在看什麼,不過和我也完全沒有關係。
小萌一上車就靠在我身上睡著了,看著他這張和傅靳言有些神似的臉,我的心裏泛起一股苦澀。
我不斷地告訴自己小萌是一個沒有父親的小孩,可理智卻不這樣認為。
隻不過這個父親可以是任何人,除了傅靳言。
我將車窗搖了下些,恍惚地看著窗外,心裏卻想著一個完整的家。
......
“小萌你慢些,當心摔著了。”
風和日麗的一天。
我站在小萌身後看著他在庭院裏追蝴蝶,明明是個男孩子,蝴蝶倒是他的最愛。
像蝴蝶這樣美麗的生物,生存的周期並不長。
而小萌喜歡這種生物的這點倒是和我有些想似,可能冥冥中遺傳了。
小萌天真地朝我笑了笑,似乎並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自顧自地追逐蝴蝶。
正專注地看著小萌追蝴蝶,突然一雙手覆在我的肩膀上,我的身體不由得一僵。
不過很快也放鬆下來,身後也傳來熟悉又親切的中年男子聲音。
“這孩子,倒是和你小時候一樣,喜歡這些飛來飛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