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的側臉,我並沒有看出他在想什麼,不過無傷大雅。
傅靳言的事情早就和我沒有關係了,至於他的想法我更是沒必要去猜透。
他們推門而入的那一刻賺足了在場觀眾的眼球,眾人都紛紛轉頭看向這對俊男靚女。
蔣宛禾挽著傅靳言的手臂在我的前排落座,可是傅靳言卻有些不悅地推開她的手。
注意到他的動作,我不由得皺皺眉,這樣的舉動顯然出乎我的意料。
五年前我踏上了異國他鄉的飛機,從此將和自己無關的事拋之腦後。
拍賣會還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直到最後一件拍賣品映入眾人眼中。
那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寶,璀璨的天使之翼胸針。
胸針的設計以三朵花為主,而無色鑽石則是作為基礎。
花蕊部分采用三種不同的寶石和切割方式,黃鑽、藍綠鑽和藍寶石互相映襯,整體在燈光下折射出獨特的光芒。
眸光忽閃間,我的心裏忽地生出一種買下它的衝動,或者說不是衝動。
前排的蔣宛禾在這枚胸針出現的那一刻就不由得睜大了雙眼。
即使我坐在她身後,但單憑她的背影就能看得出這個女人的想法。
女人攀附到傅靳言的耳邊,似乎是在耳語什麼,整個人臉上透出一種羞怯的紅暈。
傅靳言聞言並沒有回答,隻是輕輕點頭。
他怎麼會不答應呢?
哪怕舍棄朝夕相處三年的妻子也要陪著他最心愛的白月光去做產檢。
哪怕自己的妻子同樣懷上他的孩子。
想到這裏,我的心裏升起一股莫名的嘲諷。
我的視線再一次落到男人的背影上,眼神裏卻沒有半點多餘的情緒,仿佛是在看一個死物。
台上主持人激情四射地介紹著天使之翼,而台下的賓客竊竊私語又麵麵相覷。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主持人眨眼喊道,在場的賓客皆是一驚。
“那麼接下來就進入競拍環節,請各位來賓盡情開價!”
話音剛落,號碼牌此起彼伏地舉起來,但是間隔卻一次比一次久。
每一次拍賣都需要將價格抬高,而抬價越高也就意味著拍下所需的成本越高。
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能力拍下這些昂貴的商品。
距離上一個號碼牌舉起已經過去很久,我懶散地抬抬眼皮向前望去。
一隻纖細的手舉著號碼牌擋住我的視線,我微微蹙眉,是蔣宛禾。
聚光燈剛好落到她身上,襯得女人的姿色更加出挑,而蔣宛禾臉上勾著淺淡的笑。
“1億。”
短短兩個字從蔣宛禾口中說出,一瞬間會場內變得鴉雀無聲。
天使之翼自然是不錯,無論從做工還是品牌上來看,絕對是不少富家的不二之選。
但這並不意味著物超所值。
耳邊突然充斥著在場賓客的議論聲,大多都是稱讚傅靳言的闊綽以及兩人的恩愛。
【1億啊!隨隨便便出手就是這個數目!當真是嚇人!】
【要不說傅少實力雄厚呢,蔣小姐想要什麼就出手買下來!還真是恩愛!】
......
我聽著嘴角有些無奈地扯出一個難看的笑,但是並非出於難過,而是一陣無語。
郎才女貌,果然讓人羨慕,旁人或許是這樣認為的。
但我知道傅靳言是什麼秉性,更了解蔣宛禾的為人,簡直有些耳不忍聞。
既然如此......
我不徐不疾地舉起手中的號碼牌,還沒等眾人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紅唇輕啟。
“我出10億。”
語氣平淡自然,表情更是在麵具的遮掩下顯出幾分魅惑。
雖然我不知道這些賓客認出傅靳言的原因,但我能肯定的是他們絕對不會猜到我的身份。
感受到一道道疑惑猜忌的目光,我隨即輕佻著開口,眼神落到身形微顫的傅靳言身上。
“如果傅少執意要借花獻佛,我也可以忍痛割愛。”
蔣宛禾原本還有些震驚的臉上閃過一絲憤恨。
她自然能聽出我的聲音,至於她的表現更是在我的意料之內的。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傅靳言轉過身來,對上的卻是我冰冷的眼神,與從前簡直判若兩人。
他的問題實在過於好笑。
我在這裏不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整個臨城並不是他的地盤,他憑什麼要求我消失在這麼繁華的城市呢。
主持人激動到有些說不出話,整個人拿著話筒的手都微微發顫。
看向我的眼神除了震驚隻剩下驚歎。
聚光燈不偏不倚地落在我的位置,晚禮服上折射著細碎的紅光,耀眼奪目。
我自然沒有在意旁人的目光,饒有興趣地提高嗓音,眼神染上幾分玩味。
“傅少這是什麼意思?拍賣會是大家都能來的,怎麼偏偏你能來而我就不能。”
餘光中我注意到部分賓客臉上閃過一絲難看,也許是因為我的話正好刺痛了他們的心。
來拍賣會場的賓客還是存在貧富懸殊的,即使有錢也不是同一種有錢。
傅靳言的喉結默默地滾動著,看向我的眼裏情緒異常複雜,可我的表情依舊冷漠。
五年的時間我早就忘記了。
那些曾經期盼過的美好,我也早就已經埋在心底深處了。
而傅靳言…
我險些失聲笑出來,笑自己的天真和可恥,在這樣一個男人身上耗費青春。
“這位小姐這麼喜歡就給你吧。”
傅靳言冷冷地回答,眼底閃過一絲失落,這倒讓我有些意外。
明明以他的實力完全能夠把價格抬得更好,可他還是放下了,隻是語氣裏盡是施舍。
不過傅靳言雖然讓步了,可一旁的蔣宛禾卻將手指攥成拳頭,麵上表情複雜。
那種憤恨和厭惡的情緒在她的心裏不斷翻湧,似乎就要衝出身體,而我隻是笑笑。
“那就多謝傅少忍痛割愛了,我不甚榮幸。”
我一步步走到他麵前,傅靳言的臉上掛著一塊黑色的蕾.絲.邊麵具,鼻梁高.挺。
他試圖透過麵具看穿我的想法,可我隻是貼近他的耳邊低語,唇邊勾笑。
“傅靳言,好久不見啊。”
傅靳言聞言瞳孔不由得一震,但旋即又恢複了往常的神色,輕輕將我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