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兮妍從中嗅到了一絲不尋常,悄然跟上。
婦產科!
一時間,她麵如死灰。
透過虛掩著的門,她清楚的聽到醫生說:茉瀟瀟懷孕了!
阮兮妍以為自己對紀遠已經心如死灰,但在聽到這消息時,心臟還是猛的顫了一下。
為了不讓他們發現,她迅速躲到人群後。
將身形隱藏,她的視線越過人群,落在紀遠那張滿麵春風的笑容上。
原來,他們的婚姻就是一個笑話。
不,她才是一個笑話。
阮兮妍伸手,觸及到臉頰時才後知後覺自己哭了。
但很快她擦去眼淚,眸底閃過一絲堅毅。
茉瀟瀟懷孕,對她來說也是個好消息。
茉瀟瀟想要跟紀遠結婚,就必須先把她踢出局。
到時候,她可以和這兩個人好好談談。
離婚,再要一點賣畫的錢,紀遠應該都會答應。
想到這,沉悶的心情才有了一絲舒緩。
阮兮妍回到公寓,一開門便看見坐在沙發上正高興的兩個人。
紀遠露出了難得的笑臉,伸手招呼著她過來:“瀟瀟現在是我們家的寶貝,碰都不能碰,你平常照顧她的時候給我小心點。”
“她想吃什麼你就做什麼。”
聽著這囑咐,阮兮妍越發覺得荒唐。
她的丈夫,指使她伺候他的情,婦。
以前,他也是這麼寵她的,可這一切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
她蒼白的小臉一寸寸的沉下:“紀遠。”
“我不是保姆。”
“我們還沒離婚,我是你老婆。”
她在提醒紀遠,如果想讓茉瀟瀟做真正的女主人,他們必須得分開。
然而一聽到老婆這兩個字,茉瀟瀟就先炸了毛,她指著阮兮妍的鼻子咒罵道:“看看你這個落魄臟樣,配得上阿遠嗎?當老媽子都嫌棄你。”
話說的很是難聽,但阮兮妍心裏卻沒有波瀾。
越是這樣,就越說明茉瀟瀟想要上位。
“我可告訴你,我肚子裏有阿遠的兒子。”
阮兮妍趁機開口道:“既然你懷孕了,那我離婚,我不要求分一半的財產,隻要賣畫的錢的三分之一。”
紀遠撇了撇嘴,搖搖頭,阮兮妍這麼賺錢,離了婚,不就等於放跑了這顆搖錢樹?
他不蠢,自然不願意。
“不.....”
可剛一張口,他便被茉瀟瀟打斷。
“等等。”
她拉著紀遠走到角落,壓低了聲音道:“阿遠,你們遲早都要離婚,我們的孩子出生還得上戶口。”
紀遠皺眉不耐煩道:“她走了就沒錢賺了。”
茉瀟瀟一笑,出計道:“你現在怎麼拿捏她,離了婚照樣如此。”
她眼眸一轉,胳膊肘戳了戳他,提醒道:“到時候我們把她關在畫室裏,讓她畫到天荒地老都沒人知道。”
紀遠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二人想法不謀而合,對視一笑,紀遠隨即走到阮兮妍麵前:“離婚可以。”
阮兮妍立馬找出自己的結婚證,“現在就去。”
然而,幾人來到民政局,卻被告知要等三十天的離婚冷靜期。
期限一過,就能成功離婚。
阮兮妍歎了口氣。
這麼長時間都忍下來了,也不差這一個月。
走出民政局,阮兮妍覺得風都是自由的。
茉瀟瀟圈著紀遠的手,冷眼睨著她:“都要離婚了,你總該不會跟個狗皮膏藥一樣跟著我們吧。”
不等阮兮妍開口,她看向紀遠:“阿遠,你陪我去附近商場逛逛吧,我懷孕了,得買點鬆快的衣服,對寶寶好。”
紀遠寶貝茉瀟瀟肚子裏的孩子,自然什麼都答應。
阮兮妍覺得惡心,但民政局距家裏很遠,徒步回去得兩個小時。
她隻能跟著他們。
可還沒上車,她就被紀遠不耐煩的推開:“不順路,你上車幹什麼?”
他扶著茉瀟瀟上了車,路過阮兮妍麵前冷聲道:“自己想辦法回去。”
兩個人上了車就揚長而去,隻留下阮兮妍一個人。
她身上沒錢,連公交車都坐不起。
好在這個點周圍來往的人不多,她低著頭,步履匆匆,滿腦子都是趕緊回家。
她走的飛快,卻不想突然撞上了一個人。
她站定,滿臉慌張立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程鈺意外的看著她,見她臉色蒼白,言語卑微,眼中閃過一絲同情。
但很快,異樣的神色被掩去,他開口道:“姐姐,是我。”
阮兮妍緩緩抬頭,直到看到那張熟悉的麵容,心底的恐慌才有所褪去。
少年特有的正氣十足瞬間讓她沒那麼害怕了。
她放鬆了一些,隨後問道:“你怎麼在這?”
“我不放心你,所以過來看看,我怕你丈夫還欺負你 。”
提起紀遠,阮兮妍露出難得的笑容,她輕鬆道:“放心吧,以後他也沒機會了。”
程鈺不解的望著她:“怎麼說?”
她往前走了兩步,緩緩道:“我們已經在辦手續,等冷靜期一過,就能徹底離婚了。”
再等等,很快這一切就要結束了。
她眼裏閃過一絲希冀。
程鈺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那還真是要恭喜你,終於要脫離魔爪,逃出魔窟了。”
阮兮妍點頭,望著路燈散發著的幽光,突然對未來有了期待。
少年漸漸收起玩笑的意味,認真道:“姐姐離婚後要是沒地方去,可以先去我那,我那房間多......”
阮兮妍側頭笑著拒絕道:“沒關係,我能賺錢,可以租一個房子,謝謝你的好意。”
她不想跟人同住。
還是一個人待著更有安全感。
程鈺也沒勉強,將她送到門口,笑著說道:“如果有需要,隨時聯係我,姐姐你放心,我就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謝謝你了。”阮兮妍目送他離開。
此刻,她的心情難得的好,忽然覺得這幽深的夜倒也沒那麼可怕。
然而,就在她準備上樓時,身後陡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看不出阮小姐還有這本事?”
聲音聽著有些諷刺。
阮兮妍怔了一下,轉身便看見宋宴禮。
男人寒潭般深邃清冷的眸子漫不經心的掃了她一眼,冷聲道:“還沒離婚,就會吊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