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遠嘲諷的聲音不斷入耳,阮兮妍強忍著內心的厭惡。
她彎腰,撿起兩個人散落在地上的衣褲。
一旁的茉瀟瀟得意的盯著她,修長的手指點在男人赤luo的胸膛上,嬉笑道:“真好啊,還有個免費保姆。”
說話間,她一個跨坐便壓在紀遠的身上,挑釁似的說道:“以後我們就不用去酒店了,這裏還有人可以使喚。”
言辭極盡羞辱,可阮兮妍如今卻是被紀遠手拿把掐的,半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望著眼前的一切,隻覺得荒唐。
她竟在被羞辱後還卑躬屈膝的照顧著兩個人,半分怨言都不敢有。
她阮兮妍,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此刻,她心底滿是悲涼。
醫生說過,當初的綁架對她帶來了很大的陰影,導致她現在患有輕微的被迫害妄想症。
這些年,她覺得自己有紀遠護著,不必就醫,所以才一直拖著。
那如果她現在配合治療是不是就能痊愈?
到時候,她就能脫離紀遠,徹底獨立給奶奶賺醫藥費了。
想到這,灰敗的臉色漸漸有所轉圜。
茉瀟瀟白了一眼站在跟前半天不動的阮兮妍,不耐煩道:“傻愣著幹什麼,餓了。”
阮兮妍眼眸深沉的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的進了廚房。
“阿遠,就這樣的女人,不離婚,你還留著幹什麼?穿的灰撲撲的,一天到晚跟死了爹媽似的,晦氣。”
紀遠將手搭在茉瀟瀟的肩上,漫不經心道:“能賺錢啊,她看著不怎麼樣,但畫值錢的很。”
“她可是天才畫家,搖錢樹。”
阮兮妍聽著這話,心中一片諷刺,多年的感情,到底抵不過一句搖錢樹。
不多時,她做了兩碗麵端過去,紀遠瞥了她一眼,催促道:“你奶奶的醫藥費可不少,你還不抓緊去畫畫?不然怎麼付得起錢?”
阮兮妍再怎麼與世無爭也知道自己的畫價值多少,交醫藥費綽綽有餘。
奈何錢在紀遠的手上,她沒有半點話語權。
為了奶奶,隻能順從。
她不去看紀遠,睫毛顫了顫:“我現在就去。”
阮兮妍一旦開始作畫就是三五天的事情,完成了一個訂單,紀遠暫時也沒功夫再管她。
趁著這機會,她去了趟醫院。
五天沒來,奶奶的病情,她實在是揪心。
好在主治醫生說用上了特效藥,病情得到了有效的控製。
她鬆了口氣,拉了把椅子陪在奶奶身邊。
睡在隔壁病床的是個八歲小姑娘,小小年紀就做了三次心臟病的手術。
聽說這次是要第四次搭橋,運氣好以後就不用再手術,運氣不好,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她看了小姑娘一眼,心裏隻覺惋惜。
“姐姐,奶奶說她的孫女是很厲害的畫家,是你嗎?”
阮兮妍點點頭:“是我。”
小姑娘伸手將自己的本子遞過去,滿懷期待的問道:“你能幫我畫窗外的風景嗎?我總是畫不好。”
阮兮妍熱心,拿過本子便開始作畫。
直到最後一筆落下,一道讚歎的聲音陡然響起:“畫的跟照片一樣,姐姐你畫技這麼好!”
阮兮妍一愣,一抬頭就對上程鈺亮晶晶的眼睛。
她疑惑道:“你怎麼會在這?”
少年指了指額頭:“這不是怕留疤,來拿藥,碰巧看到你了。”
他繼續道:“上次聽你說缺錢,憑你這畫技,完全可以去城西中心公園擺攤畫畫啊,那裏一張卡通人頭150 ,我看嘛,還不如你畫的。”
他喋喋不休的說著,阮兮妍倒是聽進去了。
果然,周末,她去了那公園。
來往的人很多,再加上這裏有畫展活動,人更是比以往多了數倍。
阮兮妍沒什麼擺攤的經驗,又怕跟人起爭執,便找了個小角落支起了架子。
她的畫漂亮,在一眾民間畫展中很出色,因此來找她畫肖像的人絡繹不絕。
她起身,調了個顏料往回走,剛路過鄰攤,隔壁的架子突然倒下。
顏料撒了一地。
她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那攤主就衝上前,指著她的鼻子咒罵,“你故意撞倒我架子?還把我顏料弄灑了?用這種下賤手段逼我們離開?錢就給你一個人賺?”
阮兮妍低聲解釋:“我沒有,我剛才明明離你的架子很遠。”
她低聲的解釋很快淹沒在討論聲中,四周不堪入耳的責罵聲像是千萬隻蜜蜂在她耳邊嗡嗡叫。
見她不知道反抗,那攤主眼神一狠,怒斥道:“你這種人不配在這裏擺攤,滾出中心公園。”
“就是,滾出去!”
阮兮妍僵硬的蹲下,右手指甲狠狠的摳在手腕上,劇烈的疼痛讓她勉強保持著理智。
“你們都在幹什麼!”
隨著一道威嚴的聲音落下,保安迅速上前將人群擠開。
剛談完收購項目,正準備離開的宋宴禮一眼就撇見了那張熟悉的麵孔。
他沉著臉,二話不說走向阮兮妍,將她拉到身後,冰冷的眼眸落在那攤主的身上:“憑你一張嘴,說什麼就是什麼?”
氣場極其強大,這一張口便讓攤主囂張的氣焰有所收斂。
阮兮妍潰散的視線漸漸凝聚,她抬頭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身影,喃喃道:“宋.....先生?”
男人側頭,低聲應道:“我來處理。”
不知為何,阮兮妍莫名覺得心安。
宋宴禮立刻派人調來監控,畫麵顯示阮兮妍根本就沒碰到那攤主的架子,這一切不過是在栽贓。
周圍一片唏噓,那攤主縮著腦袋,趁宋宴禮不注意灰溜溜的跑了。
看熱鬧的散了,頃刻間,周圍空無一人。
“你很缺錢?”宋宴禮微微皺眉。
阮兮妍看了眼腳邊的狼藉,回答:“我想和紀遠離婚,我需要賺錢。”
男人怔了一下,隨即莞爾一笑:“我能幫你。”
對上他那雙具有侵略性的實現,阮兮妍下意識的躲避。
他們的距離,太近,近到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她剛想開口拒絕,宋宴禮蠱惑的聲音傳來,“隻要你吻我,我可以給你很多錢,當是報酬。”
阮兮妍聞言,錯愕的看著他。
隻是吻嗎?
想到奶奶的病情,她開始猶豫。
終於,她踮起腳尖,嬌嫩的薄唇直直貼向男人的嘴唇。
隻輕輕一點,她心裏便酥酥,麻麻的。
她竟沒覺得惡心!
身上沒有半點不適的反應!
她和紀遠都無法親密接觸,怎麼和這個男人就......
顧及奶奶,她無法想太多。
她急需擺脫紀遠,賺夠給奶奶治病的錢。
阮兮妍一臉認真的看著他:“宋先生,如果吻可以換錢,那我可以多吻你幾次,多賺點錢嗎?”
宋宴禮愣了一下,摟過她的細腰,眉宇間帶著些許玩味:“剛才那不是吻,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