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設完全崩塌
邢星星心有餘悸,回去的路上一直重複地感謝著木青空。
木青空將外套搭在肩上,雙手插兜,邁著悠閑的四方步:“感謝就要付出行動,口頭說說就把我打發了?”
“那,下午結束請你吃飯?”
“行,今天吃了還有一頓,”木青空看邢星星一臉要耍賴的表情,又補充道:“你之前答應過的。”
擔心她記不起來,又補充了一句:“在我家的時候。”
邢星星:???
怎麼還記賬呢?
接下來圍讀的劇情讓人熱血沸騰,一屋子的人摩拳擦掌,讓邢星星真的覺得自己去到了《誤琉璃》裏麵的世界。
讓邢星星更驚訝的是木青空對許非塵這個角色的理解,所有的隱忍、狠毒、深情等都被他一點即中。除了他自己的戲份,就連在場每一個角色他都能說出一二。他端著劇本,手邊是一杯涼茶,氣定神閑地一頁一頁翻著劇本,邢星星甚至有了一種錯覺,他就是許非塵,就是那個對於所有的事情都勝券在握,隱忍不經的許非塵,就是那個對所有人都了解至極,為他所用的許非塵,而不是他要演他。
這直接導致邢星星每看他一眼都自動帶入許非塵的濾鏡。真可惜啊!這麼完美的人最終還是要下線。
兩個人去吃飯時邢星星還是時不時地偷瞄他兩眼,惹得木青空哭笑不得:“邢星星,你總看我幹什麼?”
“好看啊!你就是照著我的許非塵長得吧?”邢星星的眼笑成一個月牙,毫不吝嗇對這個男主角的滿意。
木青空側頭輕聲道:“許非塵是雲楚的,不是你的。”
邢星星愣了愣,說的好像沒有毛病。
萬城影都是萬城最大的影視拍攝基地,之前拍攝《昆侖令》的時候邢星星在這裏駐紮過一陣子,城內五環區主要是遊客專區,裏麵有古色古香的城樓街道,街上是各朝代的雜玩小物,來來往往的遊客身著漢服唐裝,讓人有一種穿越時空的錯覺。
在長街的中央,有一家清代炭燒魚,那魚燒的滑嫩入味,是邢星星之前最常光顧的餐廳,也早就和老板混了個臉熟。
“喲,阿星好久不來了啊!”老板遠遠地就迎上來,看清她後麵的人後臉上的喜悅瞬間呈指數式翻倍:“小空也來了!”
邢星星感覺自己的太陽穴跳了兩跳,小空?
“老板也認識他?”
“認識!之前他隻要在這裏拍戲,就一定經常光顧這裏,這個小夥子可真是優秀嘞!”老板說著便把他們兩個往空位上摁。
真是天下之大,無巧不書啊!
邢星星還是不平地向老板強調了一句:“老板,我也很優秀的!”
“優秀!你們兩個都優秀!看起來就很般配啊!”
邢星星哽住,現在收回剛剛的話是不是有些晚了?
木青空看著她的囧相,得意地翹起了二郎腿。
邢星星在對麵拿著菜單問她:“木青空,你吃什麼口味的,能接受麻辣嗎?”
“不能。”木青空斬釘截鐵道。
邢星星有些絕望,不死心道:“那微辣呢?”
她一個無辣不歡的人,如果不吃辣的話還不如讓她喝瓶礦泉水,還能順便減肥。
看到她期待的小眼神,木青空最終還是妥協:“微辣可以。”
邢星星確實餓得慌,一口氣便幹了半碗飯,木青空看著她如此無所顧忌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將一杯水遞給她:“這麼餓嗎?”
邢星星使勁點點頭:“中午都沒好好吃飯。”
午飯的心情被楚成允一攪,邢星星再回去也是半點食欲都沒有了。
楚成允……邢星星想到他,也不知是吃飽了還是被他影響的,食欲又沒了。
木青空將一塊魚肉從魚骨上剔下,特意避開紅辣的湯水,放到邢星星的碗裏,看她突然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低頭問道:“怎麼了?”
邢星星歎了口氣,一本正經地看著木青空:“木青空,在娛樂圈是不是挺累的?”
木青空頓了一下,回道:“看個人情況吧,有人為了信念、有人為了名利,需求不同,感受不同吧。”
“那你呢?你什麼感受?”邢星星認真地問他。
木青空晃了晃神:“我是覺得演戲這個職業挺好玩的,所以就試了試,現在感覺還是不錯。”
邢星星笑起來:“你不算,我百度過你,不能算是混娛樂圈的。”
木青空笑,開始認真起來:“在任何一個圈子都會累啊,但是沒事,總有一些人或者事的出現,可以彌補所有的不愉快。”
說完覺得缺了點什麼,又補充道:“有些人也需要及早撇清關係的。”
“喔,你說的有道理。”
雖然有些非主流。
看著她將他剔的魚肉吃下去,木青空稍稍鬆了口氣,繼續問下去:“你之前和楚成允的關係,很好嗎?”
雖然問著,但是他們之前的相處他是見過的。
他們鄰組拍攝,經常看到她和同組的夥伴們出去覓食,而離她最近的那個人總會是楚成允。甚至聽到過身邊人一句離譜的討論:“這個男主角好像和編劇小姐更配一些啊。”
邢星星歪著脖子想了想:“嗯,還不錯。”
畢竟他們一同走過那段並不被人看好的歲月,想起來還是會酸鼻頭的。
可是如今他想改造這艘尚且可以稱為友誼的小船,她隻能親手將它傾翻。
其實仔細想想,她挺狠的。
接下來兩人也沒有再開什麼話題,靜靜地吃完之後出門,木青空帶著她左轉拐進了一個小巷子,巷子淺處有一家醫館,叫時珍醫館。邢星星之前也注意過,不過想著應該就是拍古代戲的場景,便也沒有好奇,此時他帶她進去,倒是把她驚了一下,原來這是一家真的中醫藥館,門前的木牌上還刻著:但願世上無疾苦,寧可架上藥生塵。
木青空好像和這裏的大夫也很熟,隻說了一句:“老規矩,這次多一份。”
大夫看了她一眼,有種心領神會的異樣。
木青空把一盒黑色藥丸塞進她手裏,便引著她往外走去,邊走邊解釋道:“這是修複嗓子的神丹妙藥,不用謝。”
邢星星莫名其妙:“要這個做什麼?”
木青空仔細看了她一眼,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你覺不出你的嗓子已經啞了嗎?還是說阿星小姐本就是這麼一副粗獷的嗓音?”
邢星星反射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嗯,是有點兒,畢竟今天說了一天話,不啞才怪。
但是這人,說話怎麼陰陽怪氣的?
咬牙切齒地道了一聲謝,低頭看到他那雙白淨的運動鞋,突然有一種想要踩上去的衝動。
車子被大華開走,木青空打算就近打個車回去。道了別,邢星星去停車場取車,沿路又給工作室的兩個吃貨買了些烤雞爪。還沒進停車場,那個才消失的聲音又在耳後響了起來:“邢星星!”
邢星星頓住,回過頭去:“你怎麼過來了?”
木青空小跑上前,笑得有些刻意:“車太難打了,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送我一程?”
邢星星眯了眯眼,下班高峰早就過去倆小時了吧?這分明是想蹭車吧?
但是與人方便,與己方便,她不能不答應。
隻是為什麼他明明一副絕殺眾人的皮囊,此時卻給她一種賤兮兮的感覺?
邢星星又看了兩眼,確定那不是錯覺。
木青空離她遠了兩步,詭異地看著她:“你又看我做什麼?”
邢星星翻了個白眼:“看你演技好啊!今天還真以為你就是許非塵呢。”
沒想到就是吃了一頓飯的功夫,人設完全崩塌。
木青空滿意地靠過來:“演技好倒是真的。”
到了車旁邊,木青空先她一步過去檢查了一下車周圍,看到沒有什麼異樣之後熟練地上了副駕。
邢星星看在眼裏,苦笑起來:“她們應該不會閑到每次都來堵我吧?”
等她上車,木青空認真起來:“你以後還是盡量少開車比較好。”
邢星星又笑,這次不是苦笑,倒是一種無畏的笑:“為了躲她們,我還不能正常地生活了?我才不呢,就像你之前說的,如果她們繼續變本加厲,哪一天我忍不了了,我會去告她們,把她們帶給我的不悅,加倍的奉還!”
木青空看著她的側臉,表麵平靜著,心跳仿佛被按了倍速,渾身的血液都被帶動,其中一股血流衝上指尖,讓他忍不住想要去拂一拂她耳邊的碎發。
隻覺得她眉飛色舞地,張揚地,很美。
終究還是忍住,木青空正過頭來,深呼一口氣,問道:“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才會忍不了?”
邢星星被問住了。
前方的綠燈正在倒計時,車子猛地被刹住,邢星星看著紅燈變亮,稀疏的路人匆匆地踏上斑馬線。等到他們都走過去了,邢星星才緩緩開口:“大概,很快了。”
就在今天早上,邢星星在家門口撿起了一個熟悉的紙盒。邢星星沒有再看的興趣,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她一個人能承受的重量可以很重,底線可以很低,可是如果得寸進尺讓邢程程知道了,她便沒有底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