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自這天之後，沐顏再也沒有和他單獨見過麵。

僅有的一次遇見，是在何葉的婚禮上，她是伴娘，謝津南以朋友的身份帶著蘇若晚參加。

沐顏在台上，看著他們在台下形影不離。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向她。

時間一天天過去，沐顏的生日快要到了。

沐顏是不喜歡過生日的，因為沒人在乎這一天。

以前，她爸媽永遠隻記得弟弟的生日，而輪到沐顏，連一塊生日蛋糕都吃不上。

後來是謝津南知道了，才每年都陪她一起過。

但是今年，沐顏沒奢望謝津南會記得。

可命運往往就是那麼讓人猜不透，連沐顏都不對在生日這天見到謝津南抱任何希望。

可偏偏，他就是出現了。

打開公寓門，看到謝津南的那一刻，沐顏幾乎僵住。

那顆原本已接近死寂的心，忽然動了一下，讓她忍不住生出妄想。

他來了，是因為她的生日嗎？

“你怎麼來了？”

沒人知道，她問出這句話有多緊張，因為隻要謝津南一句話，就可以予她新生。

沐顏又瘦了很多，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底帶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走進公寓後，謝津南遞過來一個請柬：“我和若晚要結婚了。”

沐顏凍在原地，看著那刺目的紅色，方才那股欣喜消失的蕩然無存。

心裏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她半晌才開口：“結婚？”

謝津南點頭，明明還是那麼溫柔的樣子，卻說出了最殘忍的話：“……結婚後，我們盡量少見麵吧，若晚不太喜歡我們來往太多。”

沐顏呼吸微顫，“你來，就是告訴我這些嗎？”

在她生日的當天，給她送來結婚請柬。

還說，以後盡量少見麵。

謝津南凝視著她，沒有回答，反而問：“你最近身體不好嗎？怎麼瘦了這麼多？”

沐顏最聽不得他關心自己，那隻會讓她產生一些自作多情的幻想。

她低聲回答：“胃口不好而已。”

謝津南眉心微攏，但終究沒再問，隻說：“沐顏，結婚那天，你一定要來，雖然我們以後聯係可能會變少，但我很希望你能見證我的幸福。”

她眼底蘊著水光，許久後才接過那張請柬。

從喉嚨裏擠出聲音：“好，我會來的。”

謝津南眉眼舒展了些，轉身欲走。

看著他的背影，沐顏知道，有些話再不問，這輩子都沒機會問出口了。

她啞著聲音，突然開口：“五年前……”

“你上飛機前讓我等你回來，說你有話跟我說，你當時，是想說什麼？”

謝津南腳步一頓。

幾秒後，他淡淡開口，語氣帶著清冷疏離：“不重要了，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我早就忘了當初要說什麼。”

沐顏站在原地，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

她耿耿於懷了五年的話，原來在他眼裏，早就不重要了。

也許，他當年想說的，從來就不是讓他們在一起的話。

也許，她這五年來，本就是在一廂情願。

一顆心仿佛被謝津南從高處扔下來，砸的四分五裂。

一陣又一陣頭痛襲來，這段時間日日夜夜折磨著她的痛苦以最暴烈的方式再次發起攻擊。

冰涼的淚水在她臉上不知流了多久，她終於徹底撐不下去，猝然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