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三個字,卻像是巨石,重重的壓在袁萊的心上。
她腦海裏浮現起她作畫的場景,從小到大她便對畫畫有著極高的興趣。
在所有人都不看好她的時候,是傅景言把她的畫一張一張撿起來保存好,說以她的水準,將來一定會成為大畫家。
他要把她現在所有的畫作都收藏起來,等她出名,他就是第一個粉絲。
可現在,他居然要讓自己居然要親手扔掉她生前最喜歡的畫作。
“還愣著幹什麼?”
耳邊響起程橙有些得意的聲音,袁萊回過神,一步一步走到牆邊,伸手將畫框取了下來。
將畫框扔進垃圾桶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心,好像也被一起扔了進去。
她看著那被扔掉的畫,覺得傅景言想丟掉的,或許不僅僅隻是一副畫,還有關於霍寧的所有回憶。
這份感情對他而言,已經成了負累,所以隻能將關於她的一切都扔掉,他才能得到救贖。
袁萊眼睛濕漉漉的,最後她還是忍不住把畫撿了回來,擦幹淨收在了自己辦公室的抽屜裏。
之後的幾天,程橙沒有再來。
一次傅景言經過門口,恰好袁萊打開了抽屜,裏麵的畫被傅景言看了個正著。
他停住腳步,目光攸地的看著那幅畫,眉頭不自覺的擰成了一個川字。
袁萊心中緊張,試探的開口:“我很喜歡多啦A夢,而且覺得這幅畫很有意思,就留下來了,您要是覺得不好,我現在就處理掉。”
聞言傅景言眸色沉沉,眼中閃過無數暗芒,隨後又很快便恢複如常道:“不必了,你喜歡便留著。”
她兀自鬆了一口氣,又聽到傅景言開口道:“你喜歡這幅畫?”
袁萊點頭:“看到它,我的心情會變得很好。”
傅景言一怔,然後第一次抬眸認真的看向她。
這句話霍寧也說過,可眼前的人,和霍寧分明沒有半分相似之處。
不知道為何,長相完全不相似的人,會讓他有如此熟悉的錯覺。
此後的日子,袁萊每天都陪著傅景言加班到很晚,傅景言見了並沒有多說。
對於袁萊,他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可眼下他身邊已經有了程橙,和霍寧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程橙,他便不再需要其他的替代品了。
臨近午夜,傅景言仍舊還在辦公室沒有出來,袁萊看著逐漸空蕩的辦公室,走到門邊輕輕敲了敲。
她知道傅景言一旦忙起工作來,便沒有時間觀念,以前都是她打好幾個電話催他回家。
在沒有得到回應後,她兀自推開了門。
辦公室內傅景言半靠在凳子上,閉著眼睛似乎睡得很沉。
袁萊看著就躺在自己眼前有些俊朗睡顏的男人,頗有一種被命運捉弄的無力感。
最愛的人就在眼前,卻不能相認。
她躡手躡腳的走上前,將沙發上的毯子輕輕披到他的身上。
在她打算轉身離開時,身後的人忽然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不要走……”
袁萊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她錯愕的回頭,卻看到他仍舊是閉著眼,眉頭擰得很緊,好似做了噩夢。
他睡眠向來不好,一點小動靜也能驚醒,唯有她在他身邊的時候,他能睡得格外安寧。
看著這畫麵,袁萊再也無法離開半步。
人一旦有了奢望,便不會輕易容易滿足。
一開始她覺得隻要能陪在他身邊就好,可現在她越來越渴望傅景言能夠認出她來。
陪在他身邊的這些日子,她才意識到對他的愛意有多難以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