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珩能認識白清清,確實是因為我。
五年前,我還是音樂學院最有天賦的學生,而白清清,是我同一個導師的師妹。
她因為從小患自閉症,所以很少與外界交流,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沒想到卻激發出了她在音樂上的天賦。
導師和同學們開玩笑地稱呼我們為音院雙姝。
白清清比我小一屆,長得一副小白花的麵容,又總是怯懦著不怎麼說話。
她隻是叫我了一聲:“寧姐姐。”
我便格外心疼她,幾乎把她當自己的親妹妹。
不光帶著她奔赴各地的比賽和演出,還幾乎一力承包了她的衣食住行。
看到適合她的衣服,我會毫不猶豫買下來送給她。
和顧思珩探店吃到好吃的飯菜時,我也會習慣性給她帶一份。
顧思珩打趣我:“我要吃醋了,你對你那個師妹比對我這個男朋友都好!”
那時,我們還沒結婚,我笑著跟他說:“清清太乖了,又不諳世事,像個小傻子,總是讓人忍不住打心眼裏寵著。”
我把白清清介紹給了顧思珩認識,她驚慌失措的眼神,像小鹿一樣撞進我的心裏。那時我揉著她的頭,安撫她:“以後你也會多個哥哥了。”
可笑我引狼入室,還不自知。
原來我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出了口惡氣,我難得一夜好眠。
第二天,顧思珩叫我起來時,已經臨近中午。
也許是因為愧疚,客廳已經被打掃幹淨,還噴了香水來清新空氣。
昨夜菜的麻辣味若不可聞,到處彌漫著花果的甜香。
這個氣味我很熟悉,當初還是我親手挑選送給她的。
白清清最喜歡的少女甜香。
好心情一掃而空。
我從衣櫃裏拿出來最喜歡的粉色裙子。
那是我兩年前買的,卻從來沒有穿過,因為顧思珩不喜歡我穿裙子。
而今,我穿上它,走到鏡子跟前,看著雙腿的義肢,心裏微微刺痛。
顧思珩上前摟住我的肩膀,輕聲安慰我。
我身子一扭,淡淡躲過。
無視他尬在空氣中的手,我說了句:“走吧。”
顧思珩開車,我坐在副駕。
我大概已經有半年沒坐過他的車了。
曾經幹淨利落的車裏,如今已經被裝飾成了陌生的模樣。
後視鏡下麵掛著毛絨小球,頸枕是可愛的兔子。
我記得,兔是白清清的生肖。
我自嘲般輕笑了一聲。
她確實如兔子般惹人戀愛,不像我,早被斷掉的雙腿和破敗的婚姻折磨得沒個人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