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友察覺到了我的異樣,關切問道:“怎麼了成哥?哪裏不舒服嗎?”
我強忍著淚水,搖了搖頭,說:
“沒事,有點想家了。”
“你幫我回家取幾件衣服,順便把玄關上的小盒子拿來。”
我的工作環境臟,衣服從來不和陳一諾的放在一起,為數不多的幾件衣服都裝在進門的小櫃子裏。
而玄關上的小盒子,裏麵全是陳一諾問我要錢時給我看過的病曆。
我總想著,萬一哪天陳一諾哮喘發作,我可以第一時間帶上病曆趕到醫院。
隻要我拿著這些病曆單問問呼吸科的醫生,真假一切就都明白了。
醫生仔細端詳了一下陳一諾的病曆單,微微皺起眉頭:
“格式倒是沒錯。”
“不過醫院有明確規定,病曆單都需要醫生手寫簽名。”
“你這簽名處都空著,明顯是偽造的嘛。”
我聽了醫生的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
陳一諾是這家醫院分診處的護士,她再清楚不過病曆單長什麼樣子。
我出於對她的信任,這麼久以來,從未懷疑過為什麼她的每張病曆單都沒有醫生簽字。
甚至每次她的體檢報告,都用在醫院看過沒問題的理由不帶回家。
我一直都傻傻地相信著她,以為她是為了不讓我擔心,卻沒想到一切都是欺騙。
結婚前,陳一諾一臉認真地看著我:“有三件事情,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能不能接受。”
“第一件,我家裏強烈反對我和重病的前男友在一起,所以我才會去相親,婚後我向你保證,我會徹底放下前男友。”
我看著她那美麗的臉龐,心中滿是愛意,毫不猶豫地回答:“一諾,我相信你,我能接受。”
她接著說:“第二件,我有哮喘,需要定期買昂貴的哮喘藥。”
我握住她的手,溫柔地說:“沒關係,我會努力工作,給你買最好的藥。”
為此,我夜以繼日,甚至不顧安危地幹著沒人願意幹的高空作業。
“第三件,我在醫院工作,經常需要加班或者調班,這種時候希望你不要打擾我。”
我也傻傻笑著說:“放心吧,支持老婆大人的工作,不會打擾你的。”
那時的我,因為足夠愛她,對她的每一個要求都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諷刺的是,這一切都是泡沫。
她根本沒有放棄前男友周思齊,和我結婚不過是為了給周思齊的病找一個長期錢袋子,加班和調班的日子也都是陪在周思齊身邊。
兜裏的手機鍥而不舍地響了起來,我接起後,陳一諾的第一句話就是:“老公,我今天特別不舒服,你轉我兩萬塊錢我去買點哮喘藥。”
我聽著她的話,心中湧起一陣冷笑。
她還不知道我已經看透了她和周思齊的騙局,以為我還會像以前一樣傻傻地任她擺布。
我現在要是轉錢給她,她肯定會立馬拿著錢去給周思齊續上哮喘藥。
想到這裏,我冷冷地回應道:“我住院了,沒錢轉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