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十那年,家破人亡。
爸爸死在了一個冰冷的雨夜,媽媽渾身癱瘓,成了植物人。
害他們出車禍的罪魁禍首依舊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
“一條人命而已,十萬?二十萬?”大小姐笑得猖狂,“多少大洋你才能停止狗吠?”
我不甘的握緊拳頭,朝她露出一個笑。
要是獵物是她,易南風還會這般輕飄飄的說出這樣的話嗎?
最高明的獵人會把自己偽裝成獵物。
我要他們血債血償!
想到那天的場景,我依舊恨得渾身顫抖!
我爸掙紮著往前爬,拚盡一切將媽媽護在身下。
“清秋,對,對不起……爸爸不能把禮物給你了……”
他臨死前還在默念我的名字。
那個撞到他們的千金大小姐,打開車窗,挑釁的吹了聲口哨,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她和朋友的一次打賭飆車,卻讓我再也見不到媽媽。
憑什麼她害死了人還能逍遙法外!
我哭得身體發麻,緊緊攥著媽媽癱瘓的手。
“媽媽,你等一等,我一定抓了那畜生給你們報仇!”
媽媽的床邊是一個染血的盒子,那是他們買給我的禮物。
裏麵是件精致的旗袍,此時已經染了爸媽的血液。
我顫抖著將它穿到身上,在媽媽麵前轉了一圈又一圈。
“好看嗎?”
是不是很漂亮?
我哭著問出聲。
可病床上的那個人再也沒法回答我。
我默然的看了許久,失神咬破了唇都沒感覺到疼。
爸爸媽媽,我一定會給你們報仇的。
我要讓易南風血債血償!。
痛失至親的滋味,我也要奉還給易南風。
聽說她還有個哥哥易北海,不知道滋味如何。
我舔了舔唇邊的血,興奮一笑。
易北海可是有名的清冷佛子,高高神壇上的高嶺之花。
他年少多金留洋歸來,一直是最葉城女子最想嫁的男人。
這樣一個矜貴冷硬的男人,我眯著雙眼,輕笑一聲。
我偏要瀆神!
偏要讓禁欲者失神,皈依者叛逃!
脫下學生裙,我要成為他心尖上的旗袍美人,剜走他的心。
我緊緊攥著血汙了的全家福,易南風啊易南風。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
…………
易北海作為留洋商行代表,回葉城聯大宣講。
在講台上,我捧著鍍金獎杯,踩著小高跟衝他嫵媚一笑。
回到後台的路很幽黑狹窄,我知道他跟在後麵,皮鞋的聲音不停的敲打地麵。
他果然喜歡這個樣子的女生。
我摸著牆壁,小心翼翼挪動著高跟鞋,在拐彎處突然跌倒,“哎喲”地叫出聲。
下一秒,就被一雙溫熱的大手緊緊環住腰身。
男人氣息微沉,磁性的嗓音震得我耳朵酥酥麻麻,不自覺軟了身子。
“沒事吧姑娘?”
我痛呼嬌吟一聲,在他懷裏輕輕扭動身子,旗袍勾勒的好身材淋漓盡致。
我裝作不經意,向後一扭。
易北海呼吸一滯,聲音低啞。
“別亂動。”
我冷笑,這就是清冷自持的神壇佛子?
我從小到大,聽得最膩就是真漂亮。
自打讀書以來情書和表白更是多如牛毛,我知道自己臉蛋清純身材妖嬈,豐乳肥臀,腰肢細軟。是天生的尤物。隻要勾勾手指,就不缺帥哥圍在身邊。
爸爸是職員,媽媽是舞女出身的主婦,最知道人間險惡。
我被養的千嬌百媚,卻絕不是什麼菟絲花。他們告訴我現在是新時代,要靠自己做頂天立地的大女人。
爸爸,媽媽。我感受著腰上的溫熱,閉緊了眼。我要靠自己給你們複仇!
時機一到,我無辜地掙脫易北海的懷抱,如瀑的馥鬱青絲滑過他的臉,委屈嗔道。
“易…易先生,我沒亂動。”
轉過身,一張楚楚動人的清純嬌媚小臉兒全然暴露在易北海麵前。
他呆了一瞬,我趁機用柔若無骨的小手拉住他的領帶。
“易先生,謝謝你。”我小臉酡紅。
“啪嗒”一聲,我的獎杯落地。
我彎腰撿起,不設防的露出雪膩的腿根。拿起獎杯急匆匆地走,眼尾緋紅眸色瀲灩。“先生,我是大三的學生林清秋,我…”
“哥哥,幹嘛呢這麼慢。”
噠噠噠,易南風膩著嗓音來了。
聽著這熟悉的嗓音,我眸底閃過一絲恨,緊緊攥住了手。
而後抬頭掛上驚慌失措的表情,咬唇望向易北海。
“先生,您妹妹…我先走了!”
我眸子盈盈,似乎盛滿了水光。用身體輕輕推搡著易北海的大手。
易北海愣神一下,輕咳一聲,整理好衣襟。
他衝我頷首,“注意看路。”
我轉身扶著牆壁一瘸一拐地離開,落在他眼裏,又是一番弱柳扶風的景象。
一身水藍旗袍更襯得腰肢纖弱。
後台門再一次打開,易南風滿臉抱怨地進來。
“哥哥,這學校都是一群鄉巴佬,無聊死了,我要回家!”
易北海似乎在聽她說話,手插在西褲兜裏,卻不自覺撚著一張書簽。
是我“不小心”掉下來的。
“哥哥,你在看什麼?”
“是不是那個狐媚子勾引你?”
同為女人,易南風當然心思敏銳,她狐疑地望了一圈,突然鎖定我馬上出去的一角旗袍。
易北海回過神來,下意識替我隱瞞。
“沒什麼,想你呢。”
易南風竟然大膽如斯,在後台就公然脫掉外套,露出裏麵的低胸露背裝,眼神拉絲。
“哥哥,我這身好看嘛!”
易南風戀兄,這在葉城權貴圈不是秘密。
她男女通吃,玩得很花,卻從不做到最後一步。
我知道,她一心撲在易北海身上,想為哥哥守貞。
至於那些被她玩弄過的平民男女,早就被各種手段處理,這輩子也不能踏入葉城。
想到這,我隻覺得惡心。這樣草菅人命的人,也癡心妄想得到幸福嗎?
望著鏡子裏清純豔媚的臉,我粲然一笑。
易北海也不過如此。
清冷的佛子拉下神壇,添了幾分色彩,倒也足夠有趣。
一米九的身高,寬肩窄腰。今日一見真不是浪得虛名,怪不得人人想嫁。就連骨肉至親,都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易北海定住了。
他的喉結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腦海裏浮現出那道身影。
好半晌,他才冷淡地應答。
“好看。”
易南風不會知道,他沉默的那一瞬。
究竟是被她驚豔,還是同我這一身旗袍作對比呢?
在他的心裏,究竟是誰更漂亮?
易南風聞言,喜不自勝。甜膩膩地掐著嗓子往易北海身上靠。
“哥哥,人家隻穿給你看。”
他們又不是親兄妹,別人能勾到哥哥,她也能!
哥哥一定是她的!
易北海不做聲,點了點頭。
“別著涼。”
這會兒倒又像一個清冷佛子。
可憐易南風,抱著隱秘的心思這麼多年,竟然都沒看過她那冷麵大哥情動的模樣。
摟著我腰那熾熱的溫度…
他們並肩走著,突然。
一張紙片輕飄飄從易北海兜裏飛出來。
易南風眼尖,一把衝過去撿起來,憤怒地扯起嗓子。
“哥哥,這是什麼?!”
她聲音頗大,連我都能微微聽見。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毫不留情攥住,易北海從她手裏拿過我的名片。
他冷著張臉,對易南風皺起眉頭。
“南風,你僭越了。”
易南風慌了神,軟著聲音可憐巴巴湊到易北海麵前,委屈地剝去外衣,往易北海身上貼去。
“哥哥,你怎麼對我這麼凶?”
易南風的手指若有若無的滑過他的喉結,語氣輕巧挑逗。
“南風!”
易北海抓住她不規矩的手,咽了口唾沫。
他滿腦子都是那道旗袍豔影。
易南風比起她來差太多了。
他現在隻想找到那個人,帶著她探索秘境!
易北海輕輕推了一下易南風。
“罷了,你需要學的還很多,讓司機送你回家慢慢學。”
他們緩步走出來,我匆匆躲進洗手間。
易北海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那一角翻飛的旗袍上。
他動情了。
不管易南風死命往他身上貼,怎麼撒嬌哭訴,他仍是冷著張臉,命司機把易南風帶回家。
易南風很美,是葉城名媛圈最漂亮的千金。
可在他今天遇見的小姑娘麵前,就黯然失色了。
怎麼會有全身上下都長得那麼好的人?
他反複摩挲著這張帶著我體香的名片,沉吟片刻。
將電話打到我所在的大學。
接線員喊我去接電話。
易北海清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喂,是林清秋小姐嗎?我是易北海,我們見過的。”
我假裝驚訝,嬌聲應下。
易北海聲音低啞,他吸了口氣似乎在醞釀什麼。
“你還在上大學對吧?我正式邀請你來我身邊做秘書文員,工資自然體麵。”
“我看了你的成績單,很優秀。我們商行是葉城最大的公司,在整個葉城,你絕對找不到比我家待遇更好的公司了。”
我勾唇一笑,大魚上鉤了。
承認吧易北海,你動心了。
我癡癡看著被血汙麵目全非的全家福,撫摸著爸爸媽媽的麵龐。
你們這樣高高在上的權貴,對別人好的方式不過是施舍一個工作崗位。又可曾在乎過其他人的痛苦呢?
每次去看沒有意識的媽媽,她就安詳地躺在病床上,身上全是各種被碾壓出的疤痕。
那種四輪字鋼筋水泥的怪獸,我甚至從沒坐過,他們就先輾過了我的父母。
我才不會屈服,我才不在乎撞上南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我會讓你們血債血償,要錢也要命!
我淺笑低吟,聲音婉轉輕透。
“謝謝易先生給我這個工作機會,我還需要考慮一下…”
男人,不就是喜歡這樣欲擒故縱的漂亮女人嗎?
我要引誘他一步步墜落深淵!
易北海掛斷電話,頂了頂腮,眸色低沉。
“林清秋…”
…
半小時後,約莫易北海已經走了,我又回來進行善後工作。
本應送回易宅的易南風卻憤怒地衝我撲來,“小賤人我撕爛你的臉!”
我跌倒在地,滿臉淚花委屈地望向易南風“易小姐,我不明白..”
易南風氣得噴火,“你就是用這張狐媚臉勾引的我哥哥嗎,林清秋是吧,我記住你了。你這種賤人我見過了,我不會讓你好過!”
看著她女鬼一般凶煞的模樣,我忍不住心驚肉跳,難道真露餡了?
“易小姐,我怎麼可能勾引易先生啊?”
“我這樣身份低賤的普通女學生,怎麼會癡心妄想?!”
我跌坐在地上,淚眼盈盈哭喊著。
易南風不屑地笑,伸出做了塗著紅蔻丹的手,任名片從指間滑落。
“別裝了,這名片上還有你的香水味,我從哥哥兜裏發現的,你怎麼這麼騷?”
“易小姐,不是這樣的!”
“這是學校統一給的……”
“賤人,你以為我會信嗎?謊話連篇,你沒有爹媽嗎?今天我替他們教訓教訓你!”
她毫不留情衝我肚子踹了一腳。
狠狠剜了我一眼,掄起巴掌,就要衝我臉上扇來。
“你就憑這張臉勾引的我哥哥?如果我把你扇爛了,看你還敢不敢?!”
我驚恐地搖頭,淚水不自覺流出。色若春花的嘴唇也顫抖。
“把她裝到車上,拎到商行去!”
易南風突然轉變注意,放下巴掌。讓身後的狗腿們上前拉扯我往車那邊走。
“小姐,求你不要!”
我可憐巴巴地捂著被扯爛的旗袍,像隻小綿羊一樣哭泣。
“不要,不要扯我衣服,救命!”
“南風,你在幹什麼?!”
一道慍怒的聲音響起,易北海快步趕來,把易南風推到一邊。
我渾身無力,摟著被扯爛的衣服,身子一歪跌在了易北海懷裏。
我幾乎失去理智,隻是嗚嗚地哭泣,清純的小臉上滿是淚痕。平時總星光滿滿的眸子此刻不停湧出大顆大顆的淚珠。
我一抽一抽,任由一片雪白柔軟團在易北海胸前,被他的西裝遮去不堪。
我這幅楚楚可憐招人疼的模樣,落了十成十在他眼中。
“她是葉大的優秀學生,怎麼會勾引我?”他憤怒地望著易南風。
“哥哥,這明明就是她塞給你的紙片,你為什麼要為這個賤人騙我?還有她的香水味呢!”易南風一臉不可置信,哭著展示我的紙片。
“這是優生代表的名片,方便聯係!”
易北海失望地望著易南風,
“南風,讓你學了這麼久,你怎麼還這麼任性?”
“學生代表……?”
易南風跌落在地,“我不信!”
“先生,先生!”腳步蹬蹬,一個跑腿小廝汗流浹背出現。
“易先生啊,我們的疏忽,是我們的疏忽。你有沒有收到學生代表做的名片啊,我們分發時候太混亂了……”
他小心翼翼開口,不住打量眼前的情況,看到我白嫩的身體,顫了一下猛地低下頭。
易北海冷哼一聲,
“你自己聽吧。”
易南風傻眼了,她不知所措地看向易北海。“哥哥,我……”
易北海摟著我,看都不看她一眼。
“南風,我怎麼教你的?做錯事就要道歉,現在你就給清秋道歉!”
易南風不敢置信地大叫起來,“這個賤人也配?這種賤民?!”
嗬,其實名片是我跟校長提議發放的。
我抽噎著,委屈巴巴把小臉貼在易北海身上,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攥住易北海的領帶。
“易先生,真的沒關係的。易小姐可是千金,我一個普通的女學生怎麼配……”
易南風氣得頭發豎,揚手就想扇我巴掌。“賤人,你還蹬鼻子上臉!”
易北海徹底失去耐心,把我緊緊摟在懷裏,眼神冷冽,
“易南風,你越來越沒有規矩了!跟清秋道歉!”
半晌,她終於勉強低下頭,不情不願地說了聲抱歉。
我趴在易北海懷裏,小臉兒蒼白,含著淚微笑。
“沒事的易小姐…”
易北海把我抱到車上,我披著毯子,摟緊被扯爛的衣服。
奇怪的氣氛在後座蔓延,我知道,在他的視角下。
我白嫩的肌膚一覽無餘,還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易先生……”
“清秋……”
我倆同時開口,他愣了一下。我像小貓兒一樣怯怯抬頭,睜著濕漉漉的杏眼小心開口,眉梢還泛著一抹緋紅。
“易先生謝謝你,但我…”
“我不敢入職文員,我怕易小姐知道。我倒是沒什麼,可她生氣,先生肯定會擔心的。”
好一朵溫柔小意楚楚可憐的解語花,男人都吃這套。
看著我無力推搡他胸膛的纖纖小手,易北海眸色一沉,聲音低啞。
“清秋別怕,在我身邊我保證沒人敢欺負你。”
“至於南風,她小孩心性,是該好好教育了。”
我不敢置信地抬頭,旗袍輕飄飄掛在身上,細不可聞地問道。
“先生,我真的可以嗎?”
易北海,“現在就入職。”
我絕美的清純小臉上泛起微笑,“易先生,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麼好的人。”
“先生,我身上衣服有點破了”我咬唇看向他,“能不能在你這換件衣服啊?”
易北海耳廓微紅,不自在應了聲。
“我叫人給你送一件新旗袍過來。”
旗袍送來後,他打開車門。
“我先下去避避,你自己換。”
半天後,我故作苦惱皺著柳眉,嬌聲開口。
“先生,你能幫我看下嘛,這後麵的拉鏈我自己怎麼也拉不上去。”
他上車,映入眼簾是我的一大片雪白美背,還有一截半露不露的楊柳腰。因為易南風的撕扯,嬌嫩的肌膚上竟然有幾道紅痕,揭示主人的遭遇。
腰太細了,哪怕見慣了細腰美人的楚王來也要驚歎不已。冰肌玉骨,還有兩個小巧的腰窩。
美背平坦,薄如蟬翼的蝴蝶骨振翅欲飛。
見易北海遲遲不動,我羞澀轉頭,就連耳朵尖都飄上緋紅。
“先生,你動一下……”
易北海目光如炬似要將我燒穿個洞,他伸出大手,卻不是拉拉鏈。
“這紅痕怎麼弄的?”
我不在意道,“應該是易小姐剛才撕扯弄的吧,沒事,我皮糙肉厚。”
嗬,易北海這下不得心疼死?
他心疼地看著紅痕,拿出藥膏,不由分說地塗抹起來。
“你皮膚嫩,怎麼能不注意?以後要對自己好一點。”
滾燙的大掌把藥膏融化,震得我身體一顫,情不自禁泄出一聲嬌顫顫的嚶嚀,讓男人酥到骨子裏。
少女含春,人間絕景。
何況是這樣一位清清冷冷的旗袍美人。
易北海停下來,大手幾乎把我融化。
我眸裏含水,咬唇蹙眉,手輕輕摟著白嫩的肌膚。“先生,好奇怪,好癢啊。”
易北海這樣外表冷硬的禁欲佛子,更是外冷內熱。直要融化他的堅冰,就能感受到火熱的內裏。
他英俊的麵龐難得無措,我內心覺得好笑,易北海,怎麼樣?
我的身子好看嗎?
他迅速上好藥膏,不自在地幫我穿好衣服,卻不敢再看我。
微紅的耳朵尖出賣了他的內心。
我卻穿著旗袍,一番摧折後卻是驚人的清麗。易北海選的掐腰紅旗袍,倒真適合我,像個勾人的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