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氣後,我的主治醫生不斷打電話給薑望舒。
但薑望舒將她拉黑,還把工作交給了副院長,陪著顧恒去海濱修養。
她在海邊的別墅是我用盡積蓄買的。
幾年前,她隨口說了一句:“真想擁有一套海邊的房子。”
我立刻聯係好友,費盡心力買到了海景房,然後期待地問她:“願意和我去海邊度假嗎?”
“度什麼假?我工作忙得很,沒空。”
薑望舒冷冷地回了我一句。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那時候的她因為顧恒的偏頭痛焦心不已,正忙著四處聯係名醫。
她的時間永遠留給顧恒,我在她心中隻是可有可無的人。
可是現在,當年那個不願意來度假的人居然開開心心地和顧恒住到了這棟房子裏。
顧恒一走進門,眼中就溢滿濃濃的豔羨。
他無不羨慕地說:“這房子真漂亮,我們家望舒就該住在這種地方!”
“我就不一樣了,光是走進來看看都覺得自己高攀不起......”
說著,他適時地流露出脆弱和無奈。
薑望舒最吃這一套,心疼地道:“誰說的?你要是喜歡這套房子,我送給你。”
即使已經變成了鬼魂,我還是感到一股悲涼。
這是我買的房子!
這是我精心為薑望舒準備的禮物!
顧恒得逞了,壓抑不住嘴角的笑容,但還是扭捏地說:“聽說這房子是俞州送給你的?你要不要和他商量一下?”
提到我的名字,薑望舒的表情變得不太好看。
她說:“送給我的就是我的了,我怎麼處置這房子,他也管不著。”
“像他這種人啊,總以為物質和金錢可以打動所有女人,我才不吃這一套呢。房子這種東西,我一點都不稀罕。”
我恍惚想起自己告訴她為她準備了這份禮物時,她的表情。
冷淡而不屑,甚至帶著隱隱的失望。
原來我滿腔赤忱的愛意,在她眼裏隻是不入流的討好手段。
甚至比不上顧恒微微一笑!
此時,門鈴聲催命一般響起。
我轉頭一看,我的主治醫生居然追到了這裏。
我的父母早亡,從小在薑望舒家長大。
這麼多年來很少有人讓我感受到愛意,但是我的主治醫生白瑤的確給了我生命最後的一絲溫暖。
她不僅盡心為我治病,還在此刻衝進別墅,紅著眼睛對薑望舒說:“薑院長,你怎麼還有心情待在這裏?俞州他......”
“他病死了,對吧?”薑望舒打斷她,好看的眼睛裏滿是厭煩,“他是個撒謊精就算了,你怎麼也和他一起撒謊?”
“早就告訴過你別和他混在一起,看吧,你現在也會耍那些肮臟的手段了。”
“告訴他,要是真想死就麻利點,別婆婆媽媽的。等他死了,我一定張燈結彩好好慶祝一下。”
白瑤急得漲紅了臉:“我沒有撒謊,隻要你去醫院查一下記錄就能知道......”
是啊,薑望舒是院長,隻要她願意,隨時可以知道真相。
但她一心認為我隻想引起她的注意,不願意聽見任何關於我的消息。
顧恒突然開口了,語氣裏滿是無奈:“白醫生,我知道你和俞州關係好,但是算我求你們了,別來撒謊騙望舒了。”
“她很忙的,沒空陪俞州胡鬧!”
很忙?
我飄在半空中,幾乎要笑出來。
忙著陪顧恒嗎?
薑望舒看上去頗為認可顧恒的話,看白瑤的眼睛裏沒有半分溫度:“聽清楚了嗎?聽清楚了就滾出去。”
“再胡攪蠻纏,我保證你沒辦法繼續在醫院工作!”
我看著一心幫我的白瑤受辱,心中焦急不已。
但我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薑望舒將白瑤趕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