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陸綿是大學裏人人豔羨的神仙眷侶。
我們約定畢業後就結婚。
但我卻在我們感情最濃烈的時候,陸綿家道中落,我也因為身體原因被迫出國。
當幾年後,我再次回國的時候。
我的小綿羊已經成為了業內新貴。
她並沒有指責我,憤恨我拋下她,而是溫柔的裹挾著我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所有朋友都告訴我,這幾年來她瘋了一樣的找我,愛我到了骨子裏。
可我卻在結婚後的第七個年頭裏才知道,那並不是愛。
我看著她開始把各色各樣的男人帶回家,並毫不避諱地時候。
我清楚的知道我該離開了。
我以為我的離開會讓她滿意,卻沒想到她瘋了一樣跪在地上抱緊我的大腿苦苦求我。
“別再丟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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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雪花飄落在房頂,襯得夜晚十分靜謐。
我眼神空洞的坐在客廳看著外麵白茫茫的世界。
手上的體檢報告卻越捏越緊。
醫生說我已經胃癌晚期了,如果好好治療,還有三年可活。
可是我不想治了。
太累了,我想和陸綿離婚,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房門被敲響的時候,我反應迅速的將手裏麵的報告單藏在了沙發下麵。
敲門的是公司新來的設計實習生,付恒。
他隻穿了個白襯衫,衣服大敞,脖子上還有剛留下的曖昧紅痕。
靠著陸綿,他成了公司新項目的總設計師。
付恒看著我,臉上露出了個譏諷的笑容。
“銘哥,綿姐喊你過去呢。”
我端著她最愛吃的草.莓過去的時候,她正拿著杯紅酒靠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的雪景。
我下意識的蹙眉,但又極快的舒展開。
她不喜歡我的嘮叨也不會再記得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酒味。
我的父親最愛酗酒,酗酒以後,他會用盡狠勁兒打我。
酒味能讓我回憶起最痛苦的事情。
所以之前她沾了酒味回來的時候,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洗澡。
飄的漸遠的思緒被陸綿的聲音給拉了回來。
“你說今天有事找我,什麼事?”
她走過來的時候,將酒杯放在了窗前的茶幾上,
大概是怕我誤會,她專門又加了句。
“看見我喝酒,付恒又該念叨我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她盯著我看了半天,然後將視線放在了草.莓上麵。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開心事,她原本有些沉的臉又明媚了起來,她笑了聲。
“把這草.莓給付恒送過去吧,他之前就說想吃這個品種的,但是一直在公司加班,還沒吃過,剛還和我抱怨呢。”
我答應了聲,送了草.莓回來以後,因為沒了果盤的遮擋,所以我手上的紅疹非常明顯。
陸綿擰眉看著,走過來飛快的抓起了我的手。
“這是怎麼了?”
“我對草.莓過敏。”
陸綿明顯的愣了下,但是又極快的冷笑了聲。
“之前怎麼不知道你對草.莓過敏?謝銘,你開始裝可憐了嗎?”
其實之前也過敏,隻不過她愛吃草.莓。
我想為她準備又不願意讓她擔心,所以自然而然的隱瞞了這件事。
以前,是不願意讓她知道,現在,是不想讓她知道。
既然已經不愛了,很多事情就再也沒了必要。
我懶得反駁陸綿的話,隻是把自己的手從她的手裏扯了出來。
因為用的力氣過大,手上起了一大片紅色,將那些紅疹連在了一起,看著有些滲人。
陸綿本來就難看的臉色更冷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
“離婚,陸綿,我們離婚吧。”
結婚七年,我很少叫陸綿的全名。
每次叫的時候,都是我要認真和她商量事情的時候。
隻是沒想到,這次的要談的事情居然變成了離婚。
“離婚?”
陸綿猛的伸手扣住了我的脖子,臉色陰沉的嚇人。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脖子上傳來的力道讓我呼吸困難,我艱難的在她手下喘.息,臉色通紅。
如果我還是那個健康的謝銘的話,掙脫開這樣的桎梏輕而易舉。
可是我已經生病很久了,胃癌掏空了我的身體,讓我連掙紮的力氣都沒了。
我奮力的拍打著陸綿的手,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
我並不懼怕死亡,但是我不想死在陸綿的手裏。
陸綿鬆開手的時候,我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像是一條被扔上岸的魚。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像是在看一件什麼沒人要的玩意兒。
“謝銘,我不可能和你離婚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剛剛清醒了片刻的腦子又開始有些混沌。
我抬起頭看著陸綿,最終是沒忍住問了口。
“為什麼?”
明明已經不愛我了,為什麼還非要拖著我?
“我最落魄的時候你拋下我走了,明明我是那麼愛你的啊!”
她俯下身,伸手掐住了我的下巴,逼迫我露出了難受的表情。
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她有些愉悅的笑了。
“現在我有錢了,當然不可能再讓你有機會離開我,哪怕是你死了。”
最後幾個字聽得我遍體發寒。
當初和陸綿結婚時候的喜悅,終於在七年以後變成一把利刃狠狠地紮穿了我的心。
我從那間曾經隻屬於我們兩個人的臥室裏麵出來的時候,付恒就坐在門口。
看著我脖子的痕跡,他勾了下嘴角,扶著牆站了起來。
“銘哥,何必呢?不被愛的那個人才是外來者,你已經是個外來者了,就別再纏著綿姐了,把綿姐給我吧,好不好?”
不是我要纏著陸綿,是陸綿不放我離開。
我不想和付恒掰扯這些,轉身離開。
付恒被我無視,也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隻能鐵青著臉站在原地。
隔天早上的,屋子裏麵又沒有人了。
其實陸綿平時不太會回來,她在靠近市中心的地方又買了一套房子。
那套公寓是她為了付恒專門準備的。
他們就像普通的小情侶那樣,在那套公寓裏麵做飯洗衣,親熱玩鬧,過著最平凡不過的日子。
胃部傳來一陣接一陣的劇痛,疼的我蜷縮起來,滿額頭的冷汗。
因為沒有買專門的藥,所以我隻能靠著自己挨過這刀割一樣的疼。
牙齒被我咬的咯咯作響,在寂靜的房間裏麵顯得尤為刺耳。
疼啊,是真的很疼。
手機的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可是我根本就沒精力去接通,直到它自動掛斷。
可那邊的人卻分外執著,一直在打電話過來,似乎隻要我不接通,就會一直打一樣。
等我挨過那陣疼痛的時候,電話鈴聲又響起來了。
我剛剛接通,那邊就傳來了陸綿冷冷的聲音,
“謝銘,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我緩慢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維持著聲音的平穩不讓陸綿聽出異常。
“什麼事?”
“書房的桌上放了份合同,你給我送過來。”
就在我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陸綿多加了一句。
“對了,把你的西裝給付恒帶一套,我要帶他參加今晚的拍賣會,來不及定製了。”
付恒的身形和我沒生病以前差不多。
我的西服,他穿著應該是很合身的。
打開衣櫃的時候,我有些愣神
自從生病以後,這衣櫃就再也沒打開過了。
現在看著衣櫃裏麵的東西,恍然間我居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各式各樣的西服和袖扣成套的擺放在裏麵,整齊漂亮。
這還都是陸綿幫我收拾的。
衣服和袖扣還和以前一樣。
可是我和陸綿,卻再也不是以前的樣子了。
帶上合同到公司的時候,各式各樣的目光在我身上看了個遍。
有同情,有幸災樂禍的,有嘲諷。
因為陸綿出軌的事情已經不是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