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仿佛被驚雷劈中。
七歲那年,她父母出事,家裏傭人欺她年幼無依,把值錢的東西全部搬空,連一個念想都沒給她留下。
傅晏辭答應過,會把蘇家的東西都找回來,一件不少地交到她手裏。
可現在,他卻拿找回來的東西去討好溫家人。
那是外公留給她唯一的畫!
蘇棠腦子一熱幾步衝過去,一把奪過畫,厲聲大喝:“傅晏辭!這是我外公的畫!你憑什麼拿來送人!”
滿堂寂靜。
溫父見慣風浪,並不失態,隻淡然看著傅晏辭。
全場的目光圍繞著他們,蘇棠隻覺得內心心痛不已,外公的遺物成了他假手送給別人的生日賀禮,還是溫家人!
她等著男人回答他,卻沒想到傅晏辭竟一句話沒說。
蘇棠滿眼含淚的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撕心裂肺的大喊:“這是我外公留給我母親唯一的遺物!傅晏辭,你拿它來討好你的嶽父,你不心虛嗎!”
男人愣了幾秒,轉而眸中有墨色翻湧,隱隱帶了一絲要生氣的前兆:“棠棠,不要無理取鬧”
溫言在一旁見狀也搭腔,“是啊棠棠,先把畫給我,有什麼事後麵再說。”
蘇棠緊緊抱著畫,倔強地瞪著兩人:“這是我外公的!我誰也不給!”
“蘇棠!”眼前的男人像是失了耐性,厲聲喝到,“把東西還給溫家,別再鬧了!”
蘇棠咬著唇,呆呆地看著麵前生氣的男人。
他第一次這麼大聲的吼她,
內心的委屈陣陣翻湧,她的眼眶是壓抑不住的酸澀,
“多少錢?”蘇棠突然發問。
傅晏辭蹙眉:“什麼?”
“畫,多少錢買的?”
“蘇棠,別鬧了——”
“回答我。”
“你——”
溫言打斷:“五千萬。”
她看著蘇棠,柔聲說:“去年我告訴宴辭爸爸喜歡杜月明大師的花鳥畫,他便著手去找這幅《梨花春燕圖》。足足找了一年,才從一個英國收藏家手中收購回來,緊趕慢趕才趕上爸爸的生日。”
“棠棠,雖然這是你外公的畫,但你沒有能力買回來啊。你哥哥這一番心血,你實在不該糟踐。”
原來早在一年前他就想好把她的東西送人了。
原來那麼早他就決定娶別人了。
原來他一直在騙她。
這些日子,他是抱著怎樣的心情,一邊討好未來的妻子,一邊寵愛舊日的情人?
蘇棠有些恍惚。
過去那些年,傅晏辭對她有一絲感情嗎?
還是她做了一場綺麗的幻夢,騙了自己?
無論是什麼,她該醒了。
蘇棠壓著心底的鈍痛,緩緩把畫遞給傅晏辭。
她眼中再無剛剛燃燒的怒火,隻有死一般的平靜。
靜得讓傅晏辭有些心慌。
他沒有抬手。
溫言接過了那幅畫。
蘇棠平靜地說:“阿宴哥,五千萬,我拿不出。”
“畫你拿走,我不再追究它是怎麼流落國外的,就當報答傅家養育之恩。”
“出國留學的事就算了。”
“從今以後,我離開傅家,自謀生路。”
傅晏辭有些怔愣,是不是話說重了,剛想開口:“棠棠......”
她低頭拭去眼角的淚:“你是個好哥哥。”
可你不再是我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