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的視野一片清明。
由於忘掉不少事,我略有些無措,梳洗時問了小桃許久,這才堪堪明白過來。
裴辭聽聞我醒來,過來看我,明顯有些吃驚。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雪青色的衣裝。
小桃今日清晨也是這般表情,說我平日總是穿些深色的衣裳,隻為符合侯府夫人的體統。
可我明明隻愛素雅的色彩。
“你醒了?我聽侍女說,前日夜裏你吐血了,又昏睡了一天一夜。”
許是用過早膳緩回了精神,我回答地清脆。
“侯爺,我已經無事了。”
他愣了一下,似乎察覺到我的不同。
“映月,郡主她不是故意推你的,我已經訓斥過她了。或許你還不知道,歡兒她......”
我打斷了他。
“她懷了你的孩子對吧,我已經知道了,她滿府裏宣傳,很難不讓人知道。”
他突然有些慌張地盯著我,試圖找尋我生氣和崩潰的痕跡。
但是並沒有,我的眼神一片平靜。
小桃在一旁垂聲解釋:
“回稟侯爺,我們夫人自從高燒一場,醒來就忘掉了許多事,特別是您,忘得一幹二淨。”
他啞然失笑,顯然不肯相信,“江映月,你又在玩什麼花樣?”
“什麼病能這麼刁鑽,偏偏忘掉了本侯,她這樣故弄玄虛,是想故意引起本侯的注意嗎?”
我心下不悅,誰要跟他玩花樣?
這男人該說不說,自以為是的讓人惡心。
裴辭硬著頭皮說,“我知道,是我背棄了我們的承諾......”
我茫然地抬起頭,“什麼承諾?”
“是我對不住你。本侯曾答應你,不會納二色,你若是難過,便說出來,要哭要罵也罷。”
我十分大度地擺擺手。
“這個啊,無妨,反正我都不記得了。”
裴辭臉色一僵,忽然抓住我。
我分明感受到他的手在抖。
“你為什麼不難過?你難過的話,就告訴本侯,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我怔了片刻,恍然大悟,甩開他的手,拿出一張塵封許久的合婚庚帖。
“對了,侯爺,我們還有一張合婚庚帖對吧。”
“這上麵說,你曾發誓絕不納妾,如若有違,就給我一封放妻書,還要補償我一百兩黃金,我好讓位給你的新夫人。”
我好心勸道,“郡主的月份也大了,你堂堂一個侯爺,也不能讓人家頂上個無媒苟合,不知廉恥的淫婦罵名吧。”
“如此,你也不算失信於人,頂多算停妻另娶而已。”
裴辭一言不發,緊緊盯著我的眼睛,半晌才張了張口。
“所以呢?”
我自以為已經想的非常周到,聲音平靜得泛不起一絲漣漪。
“所以,我們和離吧。”
正當我欲言又止,打算再複述一遍時,裴辭拉住了我。
他不管不顧地緊緊抱住我,沙啞道:
“不要叫我侯爺,叫我阿辭。”
溫熱的懷抱讓我一時迷惑,甚至聽得到他胸腔裏咚咚的心跳。
我有些不耐煩,因為我還急著回家去。
這破侯府四角四方的地方,哪有將軍府外的養馬場寬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