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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回憶中掙脫出來，麵色如常地向他行了一禮。

「弟子告退。」

我轉身就走，生怕自己再慢一步，就會忍不住爆發。

上一世，他也像這樣督促著我抓緊修煉，好好準備即將到來的天師選拔，甚至還破例打開了山上的藏書閣供我查找秘法。

我當時隻以為他是愛徒心切，想讓我盡快奪得首席天師的名號，好繼承他的掌門之位。

現在想來，他原本就是為了顧於心！

他督促著我煉製法器，動用秘法煉出符篆，不是為了讓我奪得首席天師之位，而是為了替顧於心做嫁衣，好讓他踩著我的心血登上首席之位。

我的本領都是掌門親傳的，如果這其中有問題，那也定是他暗中動了手腳。

這一回，我不用他教給我的東西，看他還如何對我下手！

我五感極強，為了防止有人在我房裏做手腳，我屏息凝神感應了片刻，確定沒有任何異常之後，這盤腿坐在桌邊，打開抽屜取出那幾張符篆。

這是我準備用來修習秘法的符篆，也是上一世背叛我，認了顧於心為主的那幾張符篆。

他們已經被我用靈魂喂養了一段時間，與我有了絲靈魂感應，在觸碰到我的手的瞬間，泛起了陣陣微弱的光暈，熱情地回應著我。

我冷冷地盯著符紙，片刻後抬起手，將它們撕成了碎片。

看著符紙上的光暈在我手心裏慢慢消失，靈魂與它的鏈接也被斬斷，我痛苦地皺起眉頭，心中五味雜陳。

親手撕碎自己用靈魂豢養的法器，與親手撕毀自己的靈魂沒什麼區別。

可一想起上一世，它們毫不猶豫地飄向顧於心，又在顧於心手裏化為碎片時，我又重新堅定起來。

比起那種從內而外被割裂的痛苦，還是在連接未深時及時止損為好。

收拾好一切，我深吸了一口氣，全身上下難得輕鬆起來。

為了煉製法器，我日夜顛倒，身體早就疲憊不堪，如今放棄了修習秘術的想法，我反倒輕鬆了起來。

沒了符篆，我倒想看看顧於心該怎麼辦。

我打算換一種煉製方式，用我自己上輩子從藏書閣中查閱到的早已失傳的方式來煉製新的法器。

我在倉庫裏尋梭了半晌，終於在一個角落裏找到了一隻破舊積灰的桃木劍。

像這種古老又過時的東西，已經沒有弟子會拿來用了。

顧於心那樣備受寵愛的弟子，更是有大把高級的法器等著他去挑選。

可我偏要劍走偏鋒。

為了保險起見，我沒有回到自己的小院裏煉製，而是在這件偏僻又破敗的倉庫周圍布下了符紙，以防外人打擾，然後就地開始修煉起來。

尋常弟子修煉，都是要尋一處風水寶地，要麼就是在自己最熟悉最安心的地方，如此才能起到效果。

沒人會想到，我會在一個風水又差又破敗的倉庫裏煉製自己的新法器。

這次我沒有再冒險獻祭自己的靈魂，而是靠著過目不忘的本領，從古籍上找出了另一套修煉辦法。

靠著我與法器之間產生的共鳴，讓它自行生出靈性。

桃木劍也沒有令我失望，很快就流露出了隱隱的靈氣。

可就在修煉的關鍵階段，我卻感應到了自己院子裏的戒製被人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