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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我電話響起，是顧時安打來的。

我還是接通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十分噪雜，十秒鐘後，那邊才傳來聲音。

“喂，是念念嗎？我是韶芝芝，時安喝醉了，你能來接他回家嗎？”

我沉默了一瞬，緊接著沉聲開口：

“讓顧時安接電話。”

煩躁的心情莫名在心中攛掇，攪得人無法安寧。

“抱歉啊念念，時安靠在我身上睡著了，沒辦法接電話我才打給你的，你要是不方便的話，今晚我就近給他開個房間住下。”

理所當然的語氣。

我的眉毛不自覺擰了起來，可卻沒有任何理由發作，半晌，才緩緩開口：

“地址發我，我現在過去。”

我到的時候，他們海邊的派對已經結束了。

顧時安醉得不省人事，枕在韶芝芝的腿上。

韶芝芝正在跟身邊幾個男生聊天，見到我揚了揚下巴，語氣輕飄飄地：

“喏，我都說了，我隻是時安的心理醫生，那個才是你們的真嫂子。”

男生聞言擺擺手：

“怎麼可能，你可是顧哥第一次帶來派對的女生，他平時不這樣的。”

話音落下，我已經走到了他們的麵前。

男生看見我，有些尷尬地撓撓頭，找了個借口溜走了。

我知道顧時安和幾個朋友開了間音樂工作室，在網絡上小有名氣，偶爾也會聚一聚。

不過他從來沒帶上過我。

“念念，你終於來了，時安太黏著我了，你要是不來，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她始終保持著體麵的微笑，直直望向我。

“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我想我的臉色並不好，隻是大步跨過去攙扶起顧時安。

他喝得很醉，扶起來後整個人都依靠在我的身上，我幾乎使出全身力氣才將他送進車後座。

車上開著暖氣，顧時安半敞著衣領，嘴裏卻喃喃低語：

“韶醫生......還好有你。”

聞言，我的動作僵在了原地。

......

“我們分手吧。”

顧時安清醒後，我看著他，不輕不重開口。

他聞言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不耐煩道：

“又怎麼了，你知不知道我很累。”

“昨天是我的生日，你答應過我早點回來的。”

顧時安仿佛被我這句話噎了一下，一時間愣了片刻。

我難得在他眼底捕捉到了一絲愧疚。

他放軟了語氣，輕聲哄道：

“抱歉念念......我不是故意忘記你生日的，不要生氣好嗎？”

他仰頭看著我，漂亮的眼睛因為宿醉蒙上了層薄薄的霧氣，霎是好看。

縱使有萬般委屈，卻在這一刻卻盡數煙消雲散。

我想，我從未真正拒絕過這雙眼睛。

正當我想要妥協的時候，忽然顧時安的手機響了。

是韶芝芝打來的。

顧時安看了我一眼，像是在觀察我的反應，見我表情沒什麼變化後，才飛速接起電話。

“你好，請問是韶芝芝的男朋友嗎？她的手機置頂是你。”

“我是xx醫院的醫生，她在路上低血糖暈倒了，被送了過來，請盡快來一趟，地址是......”

顧時安聞言瞬間慌了神，我從未在他臉上看見這樣焦急的神色，他幾乎出於本能附和道：

“好，我馬上到。”

掛掉電話，對上我直勾勾的目光。

顧時安頓了一下，猶豫著開口：

“你聽到了吧念念，我去看一下，很快就回來，好嗎？”

我沒有接話，沉默片刻拉住他的衣袖：

“如果我不想讓你去呢？”

這是我第一次“忤逆”他的話。

果然，話音落下的瞬間，顧時安的神色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