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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開始殷勤為他帶早餐，在他的每場表演下賣力地歡呼鼓掌。

不出幾天，學校就傳遍了顧校草身後跟著個小尾巴。

大概是傳言愈來愈多，終於，在我給顧時安送水的時候，他淡淡放下吉他，直勾勾盯著我開口：

“為什麼纏著我？”

他的眼晴很漂亮，像漆黑的瑪瑙，一眼就望進了我的心裏。

宛如一隻清冷的貓。

“因為我喜歡你。”

我從來不吝嗇表達我的心意，彎了彎眼眸看向他。

他怔了一瞬，沒有說話，良久才沉默道：

“你不會喜歡我這種人的。”

當時我不懂他是什麼意思，但很快，我就對這句話初察端倪。

那是雪夜，我剛下晚自習，卻恍惚看見河邊那個高挑的身影。

顧時安要跳河。

眼看著冰冷的河水已經漫過他的腳踝，我幾乎瘋了一樣衝過去抱住他的腰，大聲喊道：

“顧時安你做什麼，不要死！”

“我不知道活著有什麼意義。”

月光下，那雙眼睛靜默又無神，好象期待著有人能夠點亮他、救贖他。

我心跳幾乎快要停滯，良久，才一字一頓開口：

“和我在一起吧，我給你活著的意義。”

顧時安沒有回答，但也沒有拒絕。

我便當作他同意了。

知道他有重度抑鬱後，我開始研讀心理學方麵的書。

每個崩潰的深夜，我都契而不舍地陪伴在他的身邊，將破碎的他一點點修補、治愈。

我以為我是他的救世主，是唯一能夠走進他內心的人。

可這樣特殊的羈絆，卻被一個認識不足半年的心理醫生所分走。

說不失落是假的。

現在回頭看，顧時安好像隻是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我的陪伴，我的關心。

卻從來沒有對我說過“喜歡”。

......

我忽然很想在顧時安身上找到愛我的痕跡。

在他第三次說加班的時候，我猶豫半晌，還是給他發去了訊息：

“今天可以早點回來嗎？”

因為是我的生日。

當然，後半句我沒有說出口。

或許我是在期待，他記得我的生日，隻是想要給我一個驚喜，所以假裝不在意。

很快，我收到了回信：

“好。”

短短一個字，卻足以讓我的心雀躍起來。

仿佛一顆石子落入死水中，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久久無法平複。

我特意在今天請了假，準備好豐盛的晚餐。

可時間流逝，轉眼間已經到了深夜，顧時安還沒有回家的跡象。

正當我想要再次發信息詢問時，他的朋友圈忽然更新了。

“今天和時安一起參加音樂會，很開心！偷偷用他手機發一條，應該不會被發現吧，嘻嘻～”

配圖裏，韶芝芝拿著一把舊吉他，坐在海邊的長凳上俏皮地比耶。

照片的一角拍到她身邊坐著的黑衣男人，雖然很模糊，但我一眼就看出那是顧時安。

那身黑色襯衫是我買給他的，衣擺處有我繡的小貓花紋。

顧時安有很嚴重的精神潔癖，他不喜歡別人隨意觸碰他的東西，尤其是那把吉他。

他對我最縱容的時候，也隻是用那把吉他為我彈唱了一首情歌而已。

現在卻輕易讓韶芝芝拿著那把吉他拍照。

看著照片中親昵的兩人，無法抑製的刺痛在心中蔓延開來。

像被密密麻麻的針刺過，瞬間千瘡百孔。

指針緩慢走動躍過零點，桌上的飯菜一點點變涼，最後冷得徹底。

眼淚模糊了視線，隻剩下一片難過的潮濕。

這次我又輸了，輸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