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蕎忍不住濕潤了眼眶。
這幾年,她連見他的機會都屈指可數,更別提他會這麼溫柔的和她解釋。
心口忽然泛酸。
他是不是也對這段感情有不舍?
桑蕎轉過身,對上他深邃的黑眸,像是墜入海底。
抿了抿唇,喉嚨剛要溢出一個單字音節,薄淮謹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按下接聽鍵,吳媽焦急的聲音傳來,“先生,宋小姐剛剛哭完跑出去了,不知道去哪了,您快回來看看吧!”
桑蕎聽見電話那頭的聲音,臉色瞬間煞白。
薄淮謹起床穿衣服,臉色沉靜,剛剛的溫和仿佛從沒出現過,“你先打她的電話別停,我馬上就回去。”
桑蕎心尖顫了顫,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剛剛出現了幻覺。
那些動作那些話都是她幻想出來的。
“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毫無波動,才是他一貫的態度,她應該習慣的。
房間重歸寂靜,聽著樓下傳來的引擎聲,桑蕎抱著雙腿坐在床頭,自嘲的笑笑。
她真傻。
竟然還能認為他對這段感情有些不舍的。
殊不知,從頭到位,難以割舍的就隻有她一個人。
罷了罷了。
她擦掉眼淚拖著下巴。
窗外星星稀疏,隱入雲層。
月光照在她的臉上,破碎蒼白。
桑蕎獨自咽下苦澀,重新躺在床上。
不再奢望,就不會再受傷。
......
薄淮謹在家附近公園找到的宋清歡,她正一個人哭。
薄淮謹把衣服披在她身上,“大晚上在這幹什麼,回家。”
宋清歡抬眼,看見來人,猛地抱住男人的腰,哭的更激烈了,“淮謹哥哥,我做了個噩夢,嚇死我了!”
“我夢見我們家破產了,哥哥回來責怪我,為什麼沒有守護好這個家,我、我好害怕!”
她情緒太過激烈,對肚子裏的孩子不好。
薄淮謹坐在她身邊,替她擦掉眼淚,“別哭了,明天我就給宋氏投資,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的。”
宋清歡啜泣著,眼眶和鼻尖紅紅的,像一隻可憐巴巴的小兔子。
她抱著他更緊了些,“淮謹哥哥,你對我真好,我都要離不開你了。”
薄淮謹目光深邃,看向遠方,有些心不在焉。
“淮謹哥哥?”
男人收回視線,“嗯?”
宋清歡咬了咬唇,“你說,奶奶是不是不太喜歡我啊。”
薄淮謹站起來,“你多心了,夜深了,快回去睡覺吧,對孩子不好。”
“那你呢?你陪我睡嘛,好不好,小時候我睡不著的時候就來找你,你會給我講故事的。”她抱著男人的腰撒嬌,眼睛眨啊眨。
薄淮謹拉開她,神色淡淡,“我還有事,你先回去睡。”
宋清歡低下頭,不開心,“你最近這麼忙嘛......”
薄淮謹摸摸她的頭,“乖。”
宋清歡揚起笑臉,“好,淮謹哥哥我會乖乖在家等你的,就像小時候那樣,你早點回來哦。”
薄淮謹沒說什麼,把她送回家就走了。
回老宅的路上突然接到一個緊急電話,車又調轉了方向。
......
桑蕎醒來後就進了廚房,給奶奶做她最愛的藕粉糕。
昨晚幾乎沒怎麼睡好,她夢見爸爸了。
失蹤這麼久,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否還活著,過的怎麼樣。
她和媽媽都很想他。
她時常會想,如果沒發生那個變故,她的人生軌跡會發生很大的轉折。
或許她就不會再嫁給薄淮謹,或許,她會一直遠遠的看著他。
第一次見薄淮謹,是在學校組織的交流課上。
男人一身黑色西裝,身形修長,金絲邊框的眼鏡將他的俊臉修飾的更加完美。
他把書放在講台上,幽深的目光掃視下來。
和遲到進來的桑蕎撞了個正著。
“那位同學,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她看見他的臉,一瞬忘記呼吸。
心臟跳到了嗓子眼。
時隔久遠,估計薄淮謹早已不記得。
“哎呀,你看著點啊,都弄到地上了!”
桑蕎回眸,婆婆楚雲菲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身後。
“還不快點收拾了,看我幹什麼,不知道淮謹犯了什麼錯,娶了你。”
桑蕎默不作聲的收拾好地上的麵粉。
楚雲菲似乎沒打算放過她,“一個連自己老公都管不住的女人,有什麼資格進我薄家的大門?”
“還是個不下蛋的母雞。”
楚雲菲不喜歡她,桑蕎知道。
結婚之前,她極力反對。
現在宋清歡回來,她更看不上她了。
以前她愛薄淮謹,所以選擇尊重她。
但現在,都要離婚了,誰還管她?
桑蕎回過頭,輕輕笑,“抱歉,我也不是不挑的。”
楚雲菲臉色沉了下來,“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