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楊貴妃見狀，以為李隆基出了什麼事情，急忙大喊，“三郎，你可還好？”

躲在馬車裏的李隆基，聽見楊玉環的聲音，身子一震，趕緊掀開車簾一角，一臉錯愕地道：“為何還要回來，朕不是讓你先行離開嗎？”

楊玉環掙紮著要從馬上下來，李豫攔都不攔不住。

她雙腳剛一落地，就要往李隆基的馬車方向跑。

就在這千鈞一發時刻，有人喊：“楊國忠誤國誤民，楊貴妃該死！殺了這個禍國殃民的女人！”

老百姓舉著火把，立刻把楊貴妃團團圍住。

楊貴妃畢竟隻是個弱女子，見到這個場麵，早已嚇得花容失色，雙眸淚流不止。

李隆基趕緊下令陳玄禮保護楊貴妃。

陳玄禮卻沒有馬上行動，而是說陛下您身邊無人保護他不放心。

“朕讓你去就去！”李隆基急得額角青筋凸起。

他的愛妃，不能有任何閃失！

陳玄禮無奈，隻能拱拱手，趕去救楊貴妃。

可是，剛掉轉馬頭，就看見嚴貴妃不知何時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沒人知道，楊貴妃那致命的一刀，是誰捅的。

現場亂哄哄，老百姓拿著鋤頭、木棍，和士兵糾纏廝打，楊貴妃倒在冰冷的地上，絕望地朝著李隆基伸出了手。

馬車上的李隆基，傷心得目眥欲裂，淚流不止。

“這個女人迷惑了聖上，今天我們就替聖上除了她！”

人群裏有人高聲呼喊。

李隆基流著淚，默默無語良久。

“玉環何罪啊？隻因為朕一個人的過錯才會遭此橫禍！”

黑夜裏，火光衝天，李隆基透過層層的人群，眼睜睜地看著楊貴妃緩緩閉上了眼。

鮮血似乎點燃了長安城百姓興奮的基因，成千上萬的老百姓，簇擁著李隆基登上了承天門的城樓上。

李豫跟在李隆基的身旁，保護著他。

每當有百姓要向前一步，他就拿著劍鞘沉默地擋住來人的步伐。

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承天門上時，一隊兩千騎兵，悄悄地護送李亨離開了長安城。

“陛下，隻要您答應禦駕親征，長安城的整個百姓都會為您披上鎧甲上戰場！哪怕是老朽這把老骨頭，亦可為您擋在麵前。”

須發皆白的老頭子顫顫巍巍地跪下，緊接著他身後的百姓，一個接一下地下跪。

“陛下，長安城不能沒有您啊！陛下！”

望著一個個跪倒在自己麵前的老百姓，李隆基眼中含著淚。

這眼淚有因為楊貴妃而流，還有因為他自己。

遠處的天空，黑暗最深的地方，刺眼的陽光開始衝破雲層，逐漸露出一抹模糊的魚肚白。

這位七十多歲的老人，將遠處的目光，收回到眼前，看到城樓下聚集著越來越越多的百姓，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這些百姓一個個揚起腦袋，看向城樓上的他，眼中的期待，熾熱得讓他不敢直視。

來不及為心愛的女人悲傷，李隆基再次深吸一口氣，看著城樓下的百姓，朗聲道：“楊國忠已經被朕處死，朕誓死與你們一起守衛長安城！朕在，長安城在，朕永遠不會丟下你們的！”

這席話剛落下，城樓上、下，老百姓歡呼聲一片。

“陛下聖明！”

“陛下聖明！”

“陛下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