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低沉到幾乎很難察覺的聲響,再度從元吉手中發出,勁力在拳頭末端形成,最後撲射而出,一陣爆響。
“原來如此...”
張羽的雙眼,也是在此刻亮了起來,稚嫩的麵龐充斥著激動之色。
原來這勁力使用的奧妙,竟是在這裏。
精神那短暫的奇妙狀態下,張羽清晰地感覺到了元吉所發出力量的方式,並非單純的力量,而是借由對力量的控製,將威力瞬間爆發而出的招式。
說是招式,實則是需要將自身控製到極為完美的狀態,才能夠施展而出。
需要極為複雜且長時間的訓練,或許才能做到。
張羽興奮的臉色都是有些漲紅,禦獸師學習禦獸能力,這種奇異的方式,隻怕許多人窮其一生,也無法知曉。
也虧得元吉的身軀貼近人類,否則萬一需要用上一些奇怪器官,還真挺讓人無能為力的。
張羽會心一笑,然後便是推測,倘若自己真的能將其學習出來,隻怕一拳之威,就算尋常第三骨齡的禦獸,都是要吃個大虧,更別提禦獸師了。
張進啊張進,你能想到贏了你的可能不是禦獸,而是禦獸師麼?
張羽冷笑了一聲,麵色沉靜肅穆,雙腳開立,一掌豎立前遞,一拳緩緩拉回腰間。
似人非人似猿非猿的拳架緩緩拉開,如弓箭緊繃,箭已滿月。
“呼呼呼...”
黑暗空間內,少年雙拳如同靈猿攀援,又靈動伸展,仿佛不知疲倦。
一遍一遍,那獨特的拳法不斷施展,呼呼風聲回蕩不休。
......
接下來的數日中,張羽的生活一下變得痛苦且乏味。
趁著某個夜色下,他悄悄地溜進少女閨房,在後者香甜的睡夢中,悄悄劃走了人家十數塊冰晶。
隨後他瘋狂地鍛煉,一旦身心俱疲,便是會立刻進入禦獸空間,在星光的照耀下敦促元吉吃冰!
痛苦過後,趁著體內暖流還未消失,立刻站樁練拳。
如此往複,直到元吉身體再度飽和。
這樣近乎於壓榨的方式,元吉看的也是時常皺眉。
人類群體之中,如此壓榨自己修煉的人,估計是很少很少。
好在張羽的體質,也是在多次提升後,有著近乎於第四骨齡的強度,而且由於那暖流十分溫和,且對身軀骨血有著奇效,所以幾天下來,倒也沒有造成什麼傷害。
反而是拳法,在一遍遍錘煉之下,變得越發嫻熟。
到得現在,已經是隱約摸到了控製血肉之力的門檻,甚至連那音爆之聲,都是能夠偶爾的轟擊出來。
雖說還未完全修煉成功,可張羽很明白,隻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而且,一旦連骨骼中的力量,都是能夠掌握而去,那等力量,也許真要成為一個妖獸般的存在了。
驀然間,元吉覺得自己距離禦人,好像已經很近。
而且大概是錯覺,它總覺得張羽的恢複力,比以前更強了。像是有什麼東西,一直在為其補充...
或許是族選時日將近,禦獸小輩們都在默默提升實力,所以最近一段時日,整個張氏家族中,很少再有看到年輕人露麵。
這使得家族之中,悄然生出一種風雨來臨前的氛圍。
很快,半月的時間便是在這種沉悶氣氛中,悄然流逝。
然而,這種壓抑感還沒有撐到結束,張羽整個人便再也按捺不下去。
因為月叔撞開房門,血淋淋站在他麵前。
正在禦獸空間中練拳的張羽,被血腥味刺激,瞬間回神,然後便是腦袋嗡的一聲,愣在當場。
月叔幹枯的毛發被燒焦大片,巨大的狼頭被尖利之物穿透,撕下一塊血肉。
前後雙腿,皆是被白布包裹,成片的血跡滲透出來。
月叔大張著嘴,抖了抖身子吐出一株人參,然後迅速化作光團,回到禦獸空間。
“娘...”
席清站在門後,平日溫婉嬌柔的臉上,此時充滿怒氣。
張羽的印象中,母親是從不生氣的!
他的臉也瞬間沉了下來!
“你爹在族會上提了小桃的事,結果在山脈采藥,被暗算了。”席清靜靜站在那裏,眼圈都是有些泛紅。
采藥?
聞言,看著地上的掩月參,一股說不出的感覺頓時從張羽胸口湧起,眼眶也是瞬間紅了起來。
“嗬,我還以為體質變強了,沒想到是月叔它...”
怒氣在瘋狂湧動,從沒有一刻,能然張羽如此清晰的感受到憤怒的滋味。
“是張錫明麼?”張羽問道。
張錫明,也就是張進的父親。按道理,張羽應該稱之為二伯。
“隻管好好修行,大人的事你不用操心。”張明泉出現在席清身後,他的身上也是帶著傷,不過特意換了寬袍。
“這掩月參對元吉很有好處,利用得當,會有奇效!咳咳...”張明泉咳嗽了幾聲,看了看掌心,便是攥住拳頭道:“不要辜負你月叔的苦心!”
說完就迅速離開,像是在逃避什麼!
張羽看了眼父親的背影,又看著母親,席清也看他。
母子對視了很久,直到席清她朝他溫柔地笑,這才離開。
張羽撿起掩月參,指骨捏的咯咯作響。
旋即他直接衝出房門,將掩月參熬成藥液,敲響了張明泉的房間。
“怎麼了小羽?”沉默數秒後,屋內傳來張明泉的聲音。
聲音剛強有力,比之平日更加響亮。
隻是張羽一聽,便明白了其中的虛弱。
“爹,我把掩月參熬了,給月叔喝吧!”張羽擠出一個笑臉。
“熬了?”張明泉音色陡然拔高,剛想訓斥,傷口的劇痛便撕扯的他發出一聲痛呼。
“還逞強,羽兒都知道了!”一旁的席清,微微豎起柳眉,瞪了眼張明泉。然後不由分說,直接便是打開房門,接過了那碗靈藥。
張羽腆著臉湊進來,道:“母親,您今晚看著爹,就讓月叔去我那兒,夜裏我照顧。”
席清一想也是,就點了點頭。
看著已經成為藥液的靈藥,張明泉也知道多說無益,便給月狼喂食後,召喚到張羽房內。
張羽的心中,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月上中天,確認父母都睡熟之後,張羽悄悄從懷中掏出玉瓶,與元吉默契地抬了抬眉頭,立刻將獸丹迅速取出,彈射進月狼口中。
重傷的月狼根本無法睡熟,剛有感覺,丹藥便已經入腹。一睜眼,一大一小兩雙眼睛,帶著迫切之色,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
它剛有動作,毛發便是突然間直立起來,根根倒豎,很快變得紅火。
張羽撲上去死死抱住它的腦袋,不讓其發出聲響。
月狼左右搖擺,一時間竟然無法掙脫。
“忍一下,很快就好!”張羽用盡全力,卻也隻能堪堪製止一下月叔。
成年期禦獸的力量,若非傷勢,張羽是決計控製不了的。
月狼極有靈性,感受到身體的變化,也不再掙紮,而是隨著身體溫度的升高,幹枯的毛發開始脫落。
皮毛下,成片黑斑裸露出來,又因為藥力,黑斑很快變得通紅。
“毒?是月叔的病因麼?”鬆了口氣的張羽,頓時眉頭緊皺,沒過一會兒,就看到那黑斑之處,火紅的顏色就要退去,黑色又出現了。
“藥力不夠!”
張羽立刻又提起了心,急忙把碧風果塞到月狼嘴裏。
卻也是杯水車薪,碧風果的等級,在眼下顯然無法起到作用。
情急之下張羽一扭頭,元吉已經把拳頭大小的冰晶,喂給了月狼。
糟了!
間不容發的,張羽眼皮一跳。下一刻,痛苦地狼嚎震耳欲聾,淒厲的聲響,遠遠地傳出老遠。
張明泉和席清頓時清醒,急忙趕來,正瞧見月狼光禿禿的,黑色斑塊如同被融化的雪水,呲呲化為黑煙。
“月狼,沒事吧!”張明泉驚呆了,月狼對於這個家庭而言,早已不是一隻禦獸那麼簡單。
月狼急促地喘息著,斑駁的膚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氣血充盈的紅潤。
“嗚嗚...”月狼地低吼著,呆呆地望著自己的身軀,這一霎,它和張明泉都是能夠感覺到,那困擾著他們多年的傷勢,居然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消失了!
那種血肉充實、骨骼強健的感覺,讓得它的獸軀,恢複了多年前的澎湃力量。
難言的痛快感覺,已經是許久許久未曾體會到了。
“是獸丹...”張明泉抿著嘴,有些說不出話。他輕輕抓著席清的手,古板的臉上又喜又憂。
席清被月狼的模樣弄得片刻未能回神,問道:“月狼它,好了?”
“嗯,好了,好了...”張明泉神色複雜。
他望著張羽,卻狠不下心訓斥這個兒子。
張羽心中輕吐了口氣,然後帶著咧開嘴的元吉,緩緩笑了起來。
夫妻二人隻聽張羽保證道:“爹,娘,你們放心,沒有獸丹,我一樣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