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湧的情緒讓我一個年近八十的人瞬間紅了眼眶。
可許麗年沒有絲毫收斂,她依舊憤怒。
“五年也是老人了,為什麼不知道阿卓對香菜過敏?
這樣的辦事能力,是靠流眼淚得到工作的嗎?!”
“你一個男人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我有些不知所措。
如何知道這些,又沒人和我說過。
僵持下,兒子插進來解圍:
“可能周叔今天太累了,偶爾犯錯可以理解,是吧?”
兒媳趕緊說是:“不如今天我們出去吃,正好慶祝媽出院。”
說到這,沉寂許久的陳卓終於開口了。
他當著我麵,大膽地撫上許麗年的發絲,寵溺的安撫她順氣。
“別氣了,我們去外麵吃,肯定比家裏這些清湯寡水的好。”
許麗年對我哼了一聲,轉身溫柔似水:“聽阿卓的。”
不過一分鐘,家裏便隻剩下我一個。
精心準備的飯菜漸漸失去溫度。
我無力地坐在椅子上,任由眼淚打在地上。
為什麼?
為什麼變成這樣?
我從結婚就對許麗年很好,在我們那一代,
我把她寵的十指不沾陽春水。
可為什麼一輩子付出,最後我隻得到了這樣的結局。
我以為,不會比白天更令人傷心的事發生了。
可到了晚上,才發現是我天真了。
因為,許麗年和陳卓要同房!
這怎麼可以?!
我演不下去了,在許麗年挽著陳卓進屋前,不管不顧地衝了上去。
“你們不能在一個屋!”
陳卓看著我,麵色為難。
可實際上,他緊緊摟著許麗年的腰,絲毫沒有主動離開的意思。
許麗年被我嚇了一跳,怒斥我沒有規矩:
“你這保姆怎麼回事?主人家的私事輪得到你一個下人指手畫腳嗎?”
像是故意示威,將人貼的更緊了。
然後用力掰開我扒在門上的手,砰的一聲關上。
我心頭一緊,就想闖進去。
卻被兒子兒媳架著拖進廚房。
他們嚴防死守,不肯放我自由。
我急得渾身發抖:“我可以演戲,但你們不能逼我看著自己的妻子和別人同床共枕,我做不到!”
兒子絲毫體會不到我的焦灼,反而說:“媽都一把年紀了,又做不了什麼,
蓋棉被純聊天罷了,真不懂你在擔心什麼?”
兒媳也勸我:“爸就放心吧,陳叔有分寸的。”
這和分寸有什麼 關係!
況且剛才他就表裏不一,哪裏像有分寸的樣子?
我依舊鐵了心地往外衝。
最後被按倒在地。
動手的兒子滿臉不耐,居高臨下地指責親生父親。
“你以為隻有你做出了犧牲嗎?人家陳叔沒有嗎?
和別人的妻子同床共枕,需要多大勇氣?他都能克服困難,你為什麼不能?”
“大家都在為了媽的病情努力,你卻要破壞一切,爸,你不覺得自己太自私了嗎?”
接連的質問讓我反應不過來。
是我自私嗎?
可我隻是想捍衛作為丈夫的尊嚴啊。
兒媳將我扶起來。
她像是很無奈:“爸,最多四個月,忍忍就過去了,你也不想媽的身體再有什麼問題吧?”
我當然不想。
那是我妻子,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比誰都希望她好好的。
可是......算了。
心裏天人交戰後,我不再鬧了。
在兒子兒媳的監督下,去到了他們準備的保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