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去外麵求人,連日铩羽而歸,回來時老臉憔悴,頭發也白了不少。
她和陳嬌嬌又來”關心”我病情。
“老夫人,我瞧您的麵子那麼大,可惜各位大人都不買賬。”
“那花出去的銀子啊,全打了水漂,往後咱們小姐的嫁妝,怕是要寒磣幾分了。”
陳嬌嬌嘟起嘴,嬌道:”不行!娘,我以後要嫁給攝政王的,嫁妝可不能少,不然對不起我王妃的身份。”
老夫人厲色斥:”你閉嘴,少不了你的!現在要緊的是救你哥!”
我雙手合十,念了句佛號:
“我已經決定了,從現在開始,日日齋戒禮佛,求諸天神佛保佑公子,早日轉危為安。”
“有道是心誠則靈,一定靈驗!”
老夫人悲憤莫名,拍著大腿,
“求泥菩薩有什麼用!”
“還不如你趕緊出門,找人幫文彥求情開罪啊!”
我虔誠的拿出一尊佛珠,念著幾句阿彌陀佛。
“怎麼會沒用?老夫人說過,公子是福星降世,不是凡人。”
“您老以前日夜禮佛,求公子升官發財,不都一一靈驗了嗎?”
我嚴肅道:”老夫人可別再出言詆毀佛祖了,會有報應的。”
我剛到陳文彥家裏的時候,他家窮得揭不開鍋,他白天下田耕地,夜裏挑燈讀書,連私塾都沒有上過,在我小仙氣運加持下,他連連走運,逢考必過,橫財不斷。
短短十年,從一個童生做到京官四品,是官場一大勵誌教材。
如此逆天,老夫人堅信他是福星,文曲星,各種星。
她就把菩薩供起來,千恩萬謝。
他們好像集體眼瞎一樣,看不見我這個大活人,對內打理陳家下山,對外各府走動,交群臣,結善緣,把自己操成一隻牛馬。
沒人說我一句好。
一腔熱誠都喂了狗。
思及此,我越發替自己不甘,禮佛禮得心安理得。
鑒於我”病入膏肓”,我幹脆般去佛堂,吃喝都在裏麵。每當丫鬟來送飯,看見的都是我燒香拜佛,念經敲木魚的一幕。
脊背跪得直直的。
下人們都說我情深義重,重病在身還不眠不休的求神拜佛。
老夫人聽了,臉色一陣青一陣黑,沒法子,隻好繼續四處奔波求人。
陳嬌嬌什麼都不頂用,一門心思嫁人,一會纏著老母帶她去攝政王府拜見,一會要她去打聽心上人行蹤。
一個月下來,老夫人原本豐腴的身軀奇跡般地縮水,臉皮鬆鬆垮垮,耷拉下來,像個幹癟老黃瓜。
我算算時日,陳文彥這時也快回來了。
他被關押的罪名是收受賄賂,但證據不足,沒有定罪,沒多久就會全須全尾的回來,回京途中,順便還帶杜曦月遊覽一下名山大川。
可憐的老夫人,還不知道自己吭哧吭哧為兒子奔走的時候,陳文彥在風花雪月。
我在佛堂睡飽了吃,吃飽了睡,睡到自然醒,生活美滿得不可置信。
這時,陳文彥回來了。
老夫人老淚橫流,激動的迎上馬車。
我在後麵,敏銳的捕抓到她的動作,一步上前,搶在老夫人前麵,大聲喊道:
“公子終於回來了!我都說了,菩薩一定會保佑公子的!”
“不愧我日夜誦經禮佛,菩薩肯定是聽到我祈禱,顯靈了!”
我朝東念了幾句佛號,感激涕零:”信女感謝菩薩!”
陳文彥走下馬車,那張俊俏的小白臉果然長了些肉,不見一點落魄。
我搶先道:”公子,你可千萬不要怪老夫人,她雖然沒有求到其他大人幫你,但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我為你重病一場,差點香消玉殞,幸好你回來了,我受的苦也就值得了!”
隻要我沒有道德,我就可以綁架別人的道德。
瞧。
連茶藝高超的杜曦月,都驚得一時找不到話。
她是遇到對手了。
這是我自從重生以來,開竅的一項新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