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芷盯著我微微一愣。
下一秒她就嘲諷的笑出了聲,她指著在場的記者,“你們都拍清楚了,不是我溫家忘恩負義,是他顧嘉辰瞧不上我溫時芷。”
我仰著頭任由相機的快門對著我的臉閃爍。
今天過後,我和溫家就再無瓜葛了。
溫時芷和沈衍走後,賓客們也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傭人擔憂的看著我,“您怎麼能用離婚和溫小姐鬧別扭呢,萬一溫小姐要是認真了,您這個情況以後要怎麼生活啊。”
我要怎麼生活?
所有人都隻知道我是溫家沒用的贅婿,卻很少有人知道,我曾是京美的高材生。
當初要不是我爸得了急性肝癌急需用錢救命,我也不會答應溫時芷入贅溫家。
入贅前,我以為溫時芷和我之間是有愛情的,畢竟她追了我一年多,我才放下心防。
可入贅後我才知道,我不過是溫時芷可以隨意打罵,冷暴力,沒有自由的替身罷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頭看了一眼傭人,“張阿姨,送我回一趟溫家吧,我想取點東西。”
張阿姨叫了車將我送回了溫家。
我在溫家的東西實在不多。
來的時候就提了一個袋子,袋子裏有兩套衣服一個盒子。
衣服早就被溫家的管家丟掉了,那盒子好像被我放在了客房。
車禍醒來後,我的房間就從溫時芷的臥室搬到了一樓客房。
溫時芷說我行動不便,住在一樓更方便。
但其實家裏麵是有安裝電梯的,她不過是嫌棄我罷了。
我在客房的床頭櫃裏找到了我帶來的那個盒子,裏麵是我媽臨死前留給我的鐲子。
她說要我送給我真心喜歡的姑娘。
我剛進溫家的時候,無比真心的將鐲子送給了溫時芷。
當時她拿著鐲子,嫌棄的擰著眉頭,毫不猶豫的將鐲子丟進了垃圾桶,“這種垃圾,我們家傭人都不會帶。”
“既然買不起好的,那就別買。”
我小心的將盒子放進了衣服口袋裏,打開電腦,找了一個淨身出戶的離婚協議模板打了出來。
在最後的位置簽好我的名字後,退出了客房,在一眾傭人鄙夷的目光中離開了溫家。
以前我從未想過會一個人離開溫家。
我也從來不知道從溫家到市區的路竟然這麼長。
輪椅在半路的時候沒電了,我用手轉動著輪子從天黑走到了天亮,到車站的時候,一雙手又被磨的全是血。
但好在,我趕上了最早一班回鄉下的汽車。
自從入贅溫家後,我就再也沒回過鄉下。
我爸去世那天,溫時芷隻讓我在醫院裏看了他最後一眼,連下葬都沒允許我到現場。
溫時芷的原話是,“死人晦氣,更何況是窮人,你既然入贅了溫家,除非離婚,否則你生是溫家的人,死是溫家的鬼,我說不許去你就不能去。”
我也想過和溫時芷吵,可是領結婚證之前,她和我說的很清楚,當時我自己也同意了,所以我也沒什麼能爭的。
回鄉的路有些不好走,快天黑了才到車站。
我被司機和好心人抬下了汽車。
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我歡喜的咧著嘴,貪婪的呼吸著家鄉的味道,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看著醫院的號碼,我剛放鬆的心又提了起來,猶豫著接通了電話。
“顧先生,您的檢查報告出來了,確定是肝癌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