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侯府,婚房。
“啊,小姐,一會新郎官就要來了!您怎麼還睡著呢!”
一個紮著丸子頭的小丫鬟風風火火跑進來。
一陣搖晃,寒緋櫻猛然恢複意識,她抬手扯下大紅蓋頭,然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麵前的小丫鬟是......青兒,她不是被趙泰那個畜牲給殺了嗎?
還有這嫁衣是什麼情況?我明明被人勒死了!
青兒伸手在寒緋櫻眼前晃了晃,鼓了鼓腮幫子說道:“小姐,你發什麼呆呀,侯爺就要來了,還不把蓋頭蓋上。”
寒緋櫻心中一震,想到一種可能。
“青兒,現在是建元二十五年?”
“是啊,小姐你睡糊塗了?”
青兒拿起紅蓋頭給寒緋櫻蓋上,而寒緋櫻的臉上確浮現森森笑意。
她竟然重生了!
房門被人推開,沉悶的腳步聲傳來。
“本侯有事出去一趟,今晚你自己睡吧。”
青兒愣了一下,連忙勸道:“侯爺,大婚之夜哪有丟下新娘子出去的道理。”
寧國侯趙泰臉色一寒,“本侯做什麼需要你指手畫腳?”
紅蓋頭下,寒緋櫻的目光中透露著些許瘋狂。
是他,真的是他,這個該死的畜牲!
前世,寒緋櫻因為父親的一紙婚約,嫁到了寧國侯府,身為相府的二小姐,她的身份何其尊貴!嫁入這裏後卻當牛做馬,被這個畜生百般磋磨!
這畜生利用相府立足朝堂,利用她經商賺錢,猶如一隻水蛭一般想要吸幹她最後一滴血!
這混蛋不當人,甚至與蘇梅私通,還有了個孩子!
寒緋櫻念在那點微弱的夫妻情分對此隱而不發,卻沒想到,趙泰會如此厚顏無恥,在她將侯府經營的赫赫揚揚之際,以她不守婦道為由,用白綾將她活活勒死!
一息尚存之際,寒緋櫻發誓要讓趙泰不得好死,不曾想老天有眼,居然真的給了她這個機會!
“本侯走了,你們兩個老實一點。”
話音一落,趙泰轉身就走,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裏。
“站住。”
寒緋櫻隨手挑開紅蓋頭,眼神冰冷,“侯爺,本小姐雖然嫁人,但是娘家人還沒死絕,你大婚之夜離去,是想打相府的臉?”
趙泰腳步一頓,眉頭緊鎖。
“軍中有急事,事關家國天下,豈能因為私情耽擱。”
趙泰義正言辭,不知道的真以為他剛正不阿,忠君報國。
但寒緋櫻知曉他的底細,這廝和蘇梅私通以非一朝一夕,那女人早就暗中壞了身孕,今天趙泰急著出去就是因為孩子今日降世。
可憐前世寒緋櫻被他忽悠,還真當趙泰是胸懷大誌之人。
“不許去。”寒緋櫻聲音冰冷。
趙泰轉過頭來眉頭深深,“你說什麼?”
“我說了,你不許去!”
寒緋櫻緩緩站起身來,眼眸裏帶著冷笑,“侯爺,你不過是在巡防營謀了個閑職,最多管一管京城打架鬥毆,家國天下?嗬,跟你有關係嗎?”
那輕輕一‘嗬’,語氣中極盡嘲諷,讓趙泰的臉頰火辣辣的。
他雖然身為侯爺,但是徒有爵位,遠不如其父兄再軍中的成就,這件事本來就讓他耿耿於懷,如今被寒緋櫻揭了老底頓時惱羞成怒。
“青兒,你先出去。”
趙泰壓抑著怒氣,想支走青兒,青兒猶豫著看了一眼寒緋櫻。
寒緋櫻微微頷首,示意她不用擔心。
等到小丫鬟離開,房門緊閉,趙泰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你既嫁入侯府,就該知道什麼叫嫁入從夫,不教訓教訓你,你還要反了天了!”
說著,他抬起手猛地一個巴掌扇下去。
耳光響亮,不過確實打在了趙泰的臉上,他揮下去的手也已經被寒緋櫻擒住。
寒緋櫻自小不喜相府繁瑣規矩,喜歡跟著祖父四處跑,在祖父身邊長大,學了一身醫術和武術。
手上的功夫不說以一敵十,對付趙泰這種外強中幹的廢物,一點問題都沒有。
趙泰捂著臉眼神錯愕,不是說相府二小姐逆來順受,這怎麼跟說好的不一樣。
“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不過是收點利息罷了。”
心裏滔天恨意不過是露出了冰山一角,寒緋櫻從箱子裏翻出一捆繩子,連踢帶打將趙泰五花大綁摔在地上。
脫下紅繡鞋,寒緋櫻一腳踩在趙泰的後背上,用鞋底拍了拍他的臉。
“今天你哪也去不了,既然不想洞房,你就好好在這趴著吧。”
寒緋櫻拍了拍手上的灰心中冷笑,想去看那個小賤人,做夢!
“你......”
趙泰還想放狠話,但是寒緋櫻沒有給他聒噪的機會,直接將繡鞋塞進他嘴裏。
爆打了趙泰一頓,寒緋櫻的心情痛快了不少,伸了個懶腰上了床倒頭就睡。
前世今生如同迷霧,在夢境中撲麵而來,寒緋櫻看見自己被關在柴房裏,趙泰每日派人從窗口扔老鼠和蟲子進來,然後斷了她的口糧,逼著她吃這些醃臢之物。
她看見自己辛苦經營的商會被蘇梅不費吹灰之力奪走,穿金戴銀享受著她嘔心瀝血的果實。
她看見自己被人用鋼針刺透指尖,被人用白綾活活勒死,死不瞑目。
“啊!”
睡夢驚醒,寒緋櫻大口大口喘息。
她一眼看到地上趴著的趙泰睡的跟鐵王八似的,對著屁股就是一腳。
趙泰眼睛圓睜,氣的臉都黑了。
夢裏的一幕幕,讓寒緋櫻更加堅定了複仇的心思,和離雖是當務之急,可要想全身而退,還需要徐徐圖之。
新婦過門,要給婆婆奉茶,寒緋櫻剛給趙泰解開繩索,這廝便罵罵咧咧的跑了,至於去了哪,她用後腳跟都能想出來。
寒緋櫻站在門口,看向院牆另一側的蘭房,輕笑著說道:“看來隻能我一個人去應付這老太婆的下馬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