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通知律師起草離婚協議了,這些累贅,的確該清理掉。
想到這裏,我點了點頭:
“你們小點聲,我需要靜養。”
“這些照片,全都摘下來扔掉吧。”
說完我沒等沈瑜澤反應便再次關門,緊接著,臥室門又被踹開。
沈瑜澤緊皺雙眉,聲音中隱約帶著些怒意:
“薑知塵,今天溫言在這兒,我不想和你吵架。”
“但你別以為自己生了個孩子就能拿捏我,少給我玩以退為進這一套,我最討厭有心機的女人!”
是嗎?
當年我徹夜幫他出謀劃策,對付領導刁難的時候,他好像不是這樣說的。
如果我沒記錯,那時的他明明說,最喜歡我用心思考的樣子。
罷了。
反正一個月後,我們就永遠都不會再見了。
還糾結這些往事幹什麼呢?
我側過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眯起眼睛。
沈瑜澤看著我無所謂的模樣,狠狠摔門離開。
我醒來時溫言和沈瑜澤已經走了。
我掏出手機,給自己搜索了一份月子餐。
飽餐一頓後,我又開始申辦簽證。
不再給沈瑜澤做飯洗衣準備文件,我的時間忽然變得充裕起來。
我被困在無望的婚姻中,被鎖在無數繁瑣的菜單和臟衣服裏,已經很久沒像這樣懶洋洋地發呆了。
我把自己沐浴在午後的陽光裏時,沈瑜澤護著哭哭啼啼的溫言回來了。
看著我悠閑的模樣,沈瑜澤憤恨地一把拉上窗簾:
“薑知塵,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無恥?”
“我是在你摔倒後離開了,但那又不是溫言的錯,你為什麼要在我的同事間傳謠言,說她是我的小三!”
我看著沈瑜澤震怒的表情,忽然覺得好笑:
“大概是你的同事看到溫言的朋友圈,自己猜的吧。”
“我對你們的事情不感興趣,別擋著我曬太陽。”
沈瑜澤滿臉莫名其妙:
“什麼朋友圈?”
溫言急忙拉住他:
“好了哥哥,咱們不和她計較。”
原來溫言朋友圈裏的那些親密合照,沈瑜澤看不到啊。
這倒是讓我有些好奇。
可終究與我無關。
見溫言不願追究,沈瑜澤拉著溫言要走。
他們路過客廳時,咪咪一路小跑過來,圍著沈瑜澤的腿蹭來蹭去。
沈瑜澤正心煩意亂,沒好氣地避開咪咪的觸碰:
“爸爸煩著呢,找你媽去。”
咪咪很聰明,聽得出主人的語氣,幹脆利落地豎起尾巴,一路小跑著向我跑來。
溫言忽然蹲下身,用力抓住咪咪:
“好可愛的小貓啊,瑜澤哥哥,可以把它送給我嗎?”
“你以前答應過我的,等我找好房子,就送我一隻寵物,不許說話不算話!”
我抬起頭,看向忽然僵住的沈瑜澤。
似乎察覺到我的視線,他的聲音有些發皺:
“你喜歡,咱們就再買一隻,這貓是撿來的,不值幾個錢。”
下一秒,溫言尖叫著,把咪咪狠狠摔在地上:
“呀,這貓好凶,把我的手都抓破了!”
咪咪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炸毛,沈瑜澤看著溫言手上細小的傷口,猛地一腳把咪咪踹飛出去。
咪咪從沒想過自己的主人會傷害自己,猝不及防之下撞到桌角,整隻貓抽搐起來。
我顧不上身體的痛,徑直衝過去把咪咪抱在懷中:
“沈瑜澤!你瘋了嗎!”
沈瑜澤此時已經找來醫藥箱,看向溫言的目光滿是心疼:
“它不過是一隻畜生,它抓傷了溫言!”
我抱住咪咪的動作頓時僵硬。
咪咪是我和溫言搬家後領養的小貓。
當時的它孱弱無比,沈瑜澤卻萬分珍重地把它塞進我的懷裏:
“知塵,你因為我丟掉了一個孩子,以後這就是咱們的寶寶。”
那時的我抱著小小的咪咪,原諒了因為疏忽害我流產的沈瑜澤。
如今的我抱著逐漸停止呼吸的咪咪,沈瑜澤卻心疼地拉著溫言的手,輕聲細語低哄著,給她上藥。
我忽然覺得呼吸困難。
這時門鈴響起,沈瑜澤起身,踩著咪咪的血一路走到門口。
陷入黑暗前,我看到門口的跑腿小哥晃動著文件袋:
“薑知塵女士,你的美國護照辦好了。”
沈瑜澤的打開文件袋,聲音染上了幾許慌亂:
“薑知塵,你去美國幹什麼?”
接著,我就什麼都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