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機放在桌上,沒有回複。
薛程頤掃到聊天記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他欲言又止。
“昨天是工作日,我怕打擾你,你別生氣......”
我挑了挑眉。
“不會。”
男人表情未見任何放鬆。
“我知道,你介意老林的做法,這樣吧,下班後我做東,讓他們給你賠罪,行不行?”
不等我拒絕,他已經撥通電話,安排妥當。
我和薛程頤一起出現在包廂門口,陶安然正在人群中聊天。
見到我,她眨眨眼。
“清影姐,聽薛程頤說你生氣了,我們來給你賠罪。”
“其實不是什麼大事,你別往心裏去呀!”
聽著陶安然的陰陽怪氣,我微微一笑,沒有言語。
老林走過來,勉為其難地衝我露出一個笑。
“嫂子昨天沒來參加宴會,我們都很遺憾。”
老林一直對我很有看法,他覺得以我的身份,根本配不上薛程頤,從多次在眾人麵前罵我小家子氣,讓我下不來台。
即使如此,薛程頤都不曾對他有過分毫怠慢。
但這次,我根本不想深究。
“昨天我很累,就算邀請我也來不了,而且其實我們也不是很熟,沒太大必要。”
說完,我無視了老林眼底的震驚,落座開始吃飯。
就在這時,餐廳經理捧了一大捧玫瑰花走了過來,輕車熟路地將花送給了陶安然。
“陶小姐,薛先生送您的儀式感,這是店裏送您的第九十九束玫瑰,祝您二位長長久久!”
經理說著討喜的話,可現場的氛圍卻一時有些沉默。
陶安然接過花,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隨後做出一副委屈表情,“清影姐,花送你吧。”
眾目睽睽之中,我捂著鼻子起身向後一撤。
“不好意思,請你拿遠點,我過敏。”
說罷,我直接走出包廂,薛程頤追了過來,語氣有些忐忑。
“我可以解釋的,這是之前做活動時酒店贈送的項目,不信......”
我有些煩他的存在,打斷道:
“我要去清理一下身上的花粉,你先回去吧。”
等我再回到包廂,薛程頤正在眾人的簇擁下和陶安然喝交杯酒。
那束花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幾年前,也是這樣的飯局。
薛程頤剛晉升集團總裁,陶安然買了花送他。
明知我過敏,他卻強迫我幫忙拿著。
那時的薛程頤,拽著我的胳膊,把我的頭按到花束裏。
“矯情什麼,你要是真難受,我送你去醫院。”
飯局開始沒多久,我就因過敏臉紅氣喘,不得不提前退席。
當晚,高燒不退的我被送到醫院。
醫生遺憾地告訴我,肚子裏的胎兒因為母體生病而流產了。
聽到這個噩耗,薛程頤專程趕來醫院,對我破口大罵。
“蠢貨,這就是你逞能的代價,真是個廢物!”
“蠢成這樣,我不知道你活著有什麼意思,不如去死。”
回憶結束,我走到座位前拎起包,轉身離開。
沒過多久,薛程頤也跟了出來。
他抓住我的胳膊怒吼。
“林清影你能不能別犯病?我都為你付出這麼多,你還敢給我甩臉色,想離婚是吧?行,我成全你!”
薛程頤又一次提出離婚。
上次他這麼威脅我,是我不滿他出差的隨行名單中有陶安然。
那時我厭惡自己那麼愛吃醋,跪在他的腿邊,撕心裂肺地發誓,說我以後一定會寬容大度。
我哭到暈厥在地。
可送我去醫院的,不是他,隻是一個陌生人。
這次,聽到他的話,我沒有慌亂,也不心痛。
我平靜地點頭。
“可以。”
薛程頤呆愣在原地,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他雙唇顫抖。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離婚,我說我同意。”
我低頭從手機上操作了一下,把律師擬好的離婚協議發到他的對話框。
“沒什麼異議就簽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