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道我受傷,臉上包著紗布,根本看不清東西,不能做飯。
可還是質問著我的失職。
畢竟,一小時前,薛程頤就打過招呼,說要回來吃飯。
結婚十年,我一直很仔細地照顧他,不論他提了什麼要求,不論我在幹什麼,我都會以他為重。
他從未想過,我會像現在這樣敷衍地拒絕。
“我說了,我很難受。”
“你可以去外邊吃,也可以點外賣。”
薛程頤沉默半晌,扔給我一個禮盒。
“這是結婚紀念日的禮物,我沒忘。”
禮盒砸在桌子上,已經自動彈開。
我掃了一眼,是一條鑲鑽手鏈。
可笑的是,價簽上十分顯眼的地方標注著贈品二字。
半小時前,陶安然發了一張在奢侈品店逛街的動態。
這條手鏈,和她買的情侶對戒一起,出現在畫麵中。
我將東西推到了一邊。
“你留著送人吧,我不需要。”
薛程頤臉上有些不耐,他皺了皺眉,還是耐著性子湊過來,想要檢查我的傷口。
我猛然向後一撤,他撲了個空。
見狀,薛程頤惱羞成怒。
“林清影你鬧夠了沒?至於跟我甩臉子嗎?”
“你不亂碰我的東西,我會誤傷你?要怪就怪你手賤!”
他緊緊擰眉,“而且當時安然有事,我才迫不得已離開,就算我不走,我又不是醫生,留下能幹什麼?”
我麵色平靜地看著他發怒,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但我什麼都沒說不是嗎?
薛程頤卻冷笑一聲。
“林清影,你別跟我搞欲擒故縱的那一套,多大年紀了?還玩矯情這一套?惡不惡心?”
“你已經不值錢了,有點自知之明成嗎?”
每次我和薛程頤吵架,他都會以自己討厭矯情女人為由,逼我隱藏情緒。
伴隨著人身攻擊,不是胖就是醜。
而我則會因為委屈,大鬧特鬧。
反而進了薛程頤的圈套,被他嘲諷人蠢多作怪。
這一次,我一反常態,淡然起身。
“好。”
說罷,我走到門口拎起包,推門而出。
從前我也用這種手段表達過自己傷心,可薛程頤一次都沒有挽留。
今天他像是知道什麼,忽然追了過來,抓著我的胳膊問我要去幹什麼。
我甩開他。
“朋友叫我出去一趟。”
不等薛程頤再說什麼,我踏上電梯。
兩個小時後,正在閨蜜家聊天的我,接到一通電話。
看到來電人是薛程頤,我直接掛斷。
閨蜜陳明夢有點不可思議。
“我沒看錯吧,你居然拒接薛程頤的電話?”
從前的我,把薛程頤的話視為聖經,不僅自己不敢違背,也不許朋友嘲諷。
今晚,我一反常態,直接把手機關機,和她暢聊到後半夜。
第二天,我回到家中,薛程頤剛從書房出來。
他抿了抿嘴,沒問我去了哪裏,我也沒有解釋,洗漱完直接上床準備睡覺。
一向分居的薛程頤破天荒湊了過來。
手搭在我的腰上,舉止曖昧。
我忍了三秒,最終猛地推開了他。
薛程頤生氣地怒斥。
“林清影,別忘了是你想要孩子,我他媽是在配合你,你別不識好歹!”
結婚多年,兩家人一直期盼孩子出生,每次都是我在從中周旋,被他爸媽冷待。
而他則是輕飄飄的一句“你是兒媳,受點氣不正常嗎”,就揭過我所受的委屈。
可笑的是,他拿孩子來恩賜我。
我沒理會他,翻了個身。
“不是我想要,是你爸媽想要。”
“現在已經有人給你爸媽生了。”
聽出我話裏的嘲諷,薛程頤臉色黑沉,氣憤地走出臥室。
接下來的幾天,他不再回家。
若是以前,我肯定會憂思重重,腦海裏不停幻想他和陶安然幸福恩愛的場麵。
可現在,看著空蕩蕩的客廳,我忽然鬆了口氣。
就連在公司工作也十分順手。
總裁調侃我是不是遇到什麼喜事,我認真地看著他。
“離婚,奔向新生,人生之喜。”
他挑了挑眉,“祝賀脫離苦海。”
“事業才是最重要的。”
我笑了笑,現在是這樣的。
在我沒有聯絡薛程頤的第二周,他主動回來,為我做了一份愛心早餐。
我吃著東西,手機響起一聲提醒。
點開一看,是陶安然私聊我,問我昨晚怎麼沒去參加活動,她和薛程頤相伴而行,差點被誤會是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