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整晚,準備好的飯菜冷了複熱,熱後又冷,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
叮——
手機傳來消息,我點開一看,有個賬號申請加我好友。
我思索半天接觸過的所有人,確認自己的確不認識,點了拒絕。
退出界麵後,沒有一條新消息,我蜷縮在床上,身上裹著毛絨毯,一動也不動。
那個陌生賬號不死心,又來申請,這一次還備注上了信息。
昵稱是簡單的「K」,下方申請框裏寫著,「我是秦川的朋友,江序。」
我通過了他的好友申請。
【你好,我是桑晚。】
【我知道你,阿川的女朋友。】他正在輸入中幾秒,刪了又寫,似乎在猶豫。
【阿川醉了,我們都喝了酒,你來接他吧。】
也不管我這邊答不答應,就把定位發過來。
我去導航搜索了一下,似乎是一個很高檔的酒店。
以秦川的工資,恐怕不吃不喝一年,也消費不起一頓。
我忘了。
這些對於我來說是天價,對於他來說,不過九牛一毛。
看著發出微弱熒光的手機屏幕,我最終準備換身衣服去接人。
至少,要做最後的分手準備,兩人把一切說開,徹底斷個幹淨。
酒店距離我的住處並不遠,我很快就到了。
望著眼前金碧輝煌的建築,冰冷的霓虹光倒映在眼底。
我深吸一口氣,冷空氣侵襲過,我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栗。
侍應生將我領到包廂門口,就差一步,我卻生了退卻的心思。
正當我要轉身離開時,包廂的門被打開。
門口站著一個身穿機車服的年輕男人,神色懶散地靠著門框。
他雙臂抱胸長腿交疊,眯著一雙瀲灩桃花眼,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玩味。
上下打量我片刻,才勾起唇角不明意味的弧度,微微側身,邀請我進來。
環視一圈,包廂裏至少坐了十幾個人,男男女女都有。
當我的身影暴露在眾人視線中時,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似乎要將我燙出一個洞。
他們眼中的探究讓我感到無所適從,恐懼如同潮水般席卷而來,幾乎要將我淹沒。
我背過控製不住顫抖的雙手,目光落在正中間的位置。
那裏坐著的男人正一臉認真地剝蝦。
完全沒有分給我一絲眼神,似乎這邊無論發生什麼,都沒有他此刻手中事最要緊。
坐在他身旁的女孩,目光灼灼地盯著我。
觸及那張明媚豔麗又張揚的臉,我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惡意和輕蔑。
她認出了我,口型無聲的說,「小啞巴。」
我認識她,宋瓷,中學時霸淩我的領頭。
小時候曾因我說了一句話,被媽媽發現爸爸出軌,後來兩人天天爭吵,最後以離婚結尾。
從此我就再也沒開口說過話。
醫生說是心理障礙導致,可能過段時間就恢複了,也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開口。
媽媽不要我,另外嫁給了富商。
爸爸也不要我,將我扔給奶奶後去大城市創業。
後來爸爸創業小有所成,奶奶去世後才肯將我接進城裏,和宋瓷上了同一所重點中學。
噩夢開始了,被造謠,被孤立,被毆打。
我曾向周圍人求助過,老師的無能為力,爸爸的漠視不理,我也曾反擊過,隻不過會得到更加殘酷的懲罰。
直到宋瓷出國,我考上大學,一切才被摁下停止鍵。